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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地沿着墙面往下走,遇到二楼的铁窗时,她还要小心地避开。
幸好夜够深,巷弄里没有路人经过,否则以她这种蜘蛛人的行为,铁定被当小偷抓。
在接近一楼的铁窗时,她奋力地往下跳,顾不得可能扭伤的脚踝,拔腿就往巷子外跑。
马路上连计程车都少得可怜,她边跑边回头,终于在十分钟后拦下一台空车。
梦想中的丝路,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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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曦直到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时,才松了闷压在胸口的气。
刚刚在机场时,她一直躲在女生厕所里,就怕妈妈或者陈志顺突然出现,只要天一亮,他们就会发现她逃走了,她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十八岁真好,她可以自己出国,她可以为所欲为,她再也不需要监护人。
她按照邵维伦给她的行程表,跟着邵维伦的脚步,从香港来到乌鲁木齐。
夜晚的乌鲁木齐机场,旅客三三两两被接走了,十二度的微风吹来,让她冷得直发抖。
【早穿毛衣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
新疆的这句俗谚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丝路上的温差变化实在太大。
她穿上薄外套,戴上棒球帽,拦了一辆计程车到火车南站旁边的一家宾馆,这是邵维伦行程内早就已经确定要住的地方。
她的外表和穿着,跟当地的维吾尔人及哈萨克人完全不同,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外地来的观光客,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更得小心保护自己。
“小姐,你打哪来?我看你不像本地人。”司机的普通话口音,夹带着浓厚的外族腔。
“北京。”她字正腔圆下,还故意卷舌。
“小姐,你明天需不需要出来玩?我可以去宾馆接你,车资我会算你便宜一点儿。”司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从后视镜瞄了俞晨曦一眼。
俞晨曦拿出腰包里的粗框眼镜戴上,好遮掩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用,我朋友会来接我,谢谢你。”她握住了口袋里的小型喷雾器,打算在司机有任何不轨的动作时,她就无发制人。
“你朋友是维吾尔人还是哈萨克人?”
俞晨曦努力地听着,才听明白男人的意思。
“都不是。”她意兴阑珊,表明没有聊天的兴趣。
“来找男朋友的吗?”司机看不见俞晨曦的表情,还自顾自的闲话家常。
“嗯。”她淡淡应了声。
要是邵维伦在就好了,至少这种情形让他应付就行了,若照行程走,他现在应该还在乌鲁木齐的喀纳斯湖,她希望他别中途变卦才好。
宾馆位于市区的新城区,没有她想像中的落后,至少有台湾一般小型饭店的水准。
她来到柜台,一位漂亮小姐立刻起身相迎。
“小姐,请问四天前有没有一位来自台北的邵维伦先生住进来?”俞晨曦问。
“你是什么人?”柜台小姐反过来问她。
“我是他的朋友,要来找他会合的。”
“等等,我找找。”小姐翻着一本大簿子,然后说:“是有位邵维伦先生。”
“他人呢?”她很兴奋,一整天心情七上八下的,就怕他没有按照原订的计划来到乌鲁木齐。
“他已经退房了。”
“退房了?”她又坠落到无边无际的失落当中。
她不想让他误会她,她一定得找到他,当面解释她赶不上飞机的原因。
“嗯!”柜台小姐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
“他应该还留在乌鲁木齐的喀纳斯湖自然保护区。”照邵维伦给她的行程表,吐鲁番至少要第五天才会去的。
她喃喃自语的样子,柜台小姐也无能为力。“小姐,请问你要住房吗?”
“要,麻烦你给我一间房间。”
“那就邵先生昨天退的房间,麻烦你的护照让我登记一下。”
办完住房手续,俞晨曦才走进邵维伦刚离开的地方。
只差一天呀,早知道她该提早一天从台北出发,可是世上哪有早知道的事?
她试着理清头绪,她或许能从当地的旅行社打听到一些消息。
她真的该庆幸邵维伦把旅行资料弄的十分详细和清楚,洋洋洒洒十大张,让她找起人来容易多了。
她一夜无梦,梦里的男人没有再来扰她,可是她睡不安宁,几次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那种身处异乡的空虚感,让她总是把自己吓得缩进棉被里,她总是要许久之后才能缓和心情,她逃家成功了,这里是丝路、是新疆、是她梦想许久的乌鲁木齐。
隔天,俞晨曦来到旅行社打听邵维伦的去处。
“邵先生本来要去喀纳斯湖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临时取消了,就直接去了吐鲁番。”一位中年男人这么跟俞晨曦解释。
“你能帮我跟邵先生联络上吗?”她问。
她仍就戴着棒球帽,鼻梁上还是架着粗框眼镜,好遮掩她那过于清丽的模样。
“这……”中年男人一脸为难的样子。
她从口袋里拿出昨天在机场兑换的人民币,抽出一张十元的纸纱,递到了男人面前。“请你帮帮忙,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看起来不像啊。”男人打量着她。
她故意这么说,也是要保护自己的安全,至少邵维伦是有名的摄影师,这家旅行社应该不会欺负她这个外地来的小女生。
她的态度很诚恳,摆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在台北有事延误了,所以才会比他晚到乌鲁木齐,请你帮我联络他,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邵先生。”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纸钞。“我联络看看吧!”见生意上门,男人立刻转了嘴脸。
男人拨了电话,讲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话,她猜应该是维吾尔语。
说了一阵子之后,男人突然将电话递给了她。“邵先生要跟你说话。”
她急忙忙接过电话。“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