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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镯是否亦是从宫里流出之物?”
“正是。”赵袭低吟,面色凝重。
侍从一听愤然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让宫里的珍品流入民间?”
只见二皇子幽然仰首,再望向那轮皓月。“若所失仅为这些珍藏之物,太子和我尚无须如此担忧,但……”
二皇子的话至此打住,侍从欲问,却见王子面色凝重,便欠身告退。
二皇子性情向来潇洒不羁,无论所遇何事,必气定神闲、从容镇静,近日却一反往常,不但密令贴身侍从暗中查访民间店铺,不得声扬,还时时面露忧色。
侍从们猜想宫中必有大事发生,碍于时机,不能说出口。二皇子只有在与太子单独会面时,才会共同商议。侍卫们跟着主子多时,主子不说,他们也只能依着命令办事,不须多问。
赵袭拿着侍从寻来的玉镯,一阵端详后,便动身前往太子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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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请看。”赵袭拿着方才侍从寻回的镯子。“又一宫中之物。”
太子赵隽不问该镯,只连声问道:“可查到出售之人?”
宫中珍物何其多,两人欲寻回的不是这些,而是想找出幕后出售之人。
赵袭面色黯然。“如同以往,出售之人转手过多,难以追查。且此已是第三只宫中之玉镯,事非偶然,必是遭窃。”他自责不已,眸光暗沉。
“父皇所交付的皇城军机图,以及母后所传之宋宫皇妃玉镯,竟都在我手中遭窃……”赵袭心中难受,话至此,已无法再言语。
皇太子掌禁卫军兵符、二皇子握有皇城军机图,乃皇上安排,意在兄弟合心,齐掌皇城兵权。
而皇室的传家之宝,一金锁片和一只玉镯,金锁耀眼夺目,玉镯古朴细致,两物巧夺天工,为宋室珍藏。太子大婚之时,此金锁赠予太子妃,玉镯则待二皇子完婚时,交予二皇子妃。
此金锁、玉镯乃后妃身分表征,二物非寻常之宝,只有皇子之后妃方能佩戴,两物各有其奥妙之处。
现不止玉镯,连交由二皇子保管的军机图竟也一并遗失,教赵袭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太子见赵袭不语,开口道:“若军机图当真被盗,后果堪忧。”
赵袭自知此刻非感叹之时,稍整心绪后,沉声低吟道:“此人不趁太子大婚、上下忙碌之时盗取太子殿中之兵符、金锁,反倒入我宫中偷取军机图和玉镯,意欲为何,值得深思。”
“二弟推敲得有理。”赵隽一向深知赵袭性情,其外表虽不羁,甚且在礼教繁琐的宫廷中时显桀骛难驯的性情,但城府深沉,心思细微,非他这长兄所及。
赵隽转身,定神对他再言道:“若非知你甚深,否则一朝领军夺我兵权、占我皇位者说不定是你。”
此虽为戏言,却也是宫廷禁语,自古多少手足相残,只为一袭皇袍。
赵袭闻言只是淡笑道:“看来要夺皇位者,恐怕另有其人。此人不盗兵符只窃军图,显然自有军力,至于不窃金锁却要玉镯……”
赵袭语顿,太子接话。“二弟心中是否已有答案,独缺佐证之人或物?”
“正是。”赵袭对太子的戏言并不在意,他本就庆幸非他承袭皇位,否则日日端坐龙椅、夜夜秉烛批文,人生有何乐趣?
他清了清声,回复平日的气宇轩昂。“太子放心,就由我亲自寻回玉镯和军机图,揪出欲反叛之人。”
“你要出宫?”太子问道。
赵袭点头。“母后所传之玉镯,非一般人所能辨识,太子方完婚,不宜远行,且此物乃在我手中遗失,本当由我亲力寻回。”他停了停再道:“此人已有皇城军机图,只待他集结军力,便可进行叛变。所盗宝物之中,那只玉镯外观朴拙,很可能让窃贼误认为寻常之物而掉以轻心。待我出宫循线追查,必有头绪。”
太子知二弟心意已决,大掌落在他肩头上道:“那么为兄近日会调派禁卫军严守皇城,盼二弟早日寻回失物,带回消息。”
赵袭眼中闪过一丝寓意深长的眸光。“此事只宜暗中进行,以免打草惊蛇。太子正值婚期,亦不好冷落新婚娇妻让人起疑。若无法抽身时,不妨让她娘家要好的姊妹入宫相伴,以免落人口实。”
“就依你所言。”赵隽道。
赵袭说罢抱拳告退,立即回宫,准备明日一早换装出宫。这不是他第一次便衣出宫,但比起以往阅历山河、探晓民情,此趟身负重任,非往日可比拟。他心思缜密、细细推敲,必要亲手带回失物,以及找出幕后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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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袭一身便装,侍卫远远跟着,打算出宫至汴京城内一探。
喜获珍宝的金欢儿,正驾着马兴高采烈地进京,直往古玩店铺去。
“郭爷,看看我寻到了什么!”金欢儿在一家名为“赏玩阁”的店铺外下马,如银铃般悦耳的嗓音响起。
“赏玩阁”是京城最具规模的古玩店,金欢儿是这里的常客。
“这可不是你独缺的虎樽?”店铺老板郭爷见着欢儿怀中之物,面色大喜。“这汉代龙樽、虎樽和豹樽,可都让你给找齐了。”
“可不!”欢儿仰起丽颜,带着三分神气道:“郭爷可有好价格?还是我另找买主去……”欢儿说得故意,果然识货的郭爷立刻出声。
“价格好说、好说,金姑娘里头请。”
金欢儿漾开笑靥,模样可人,一双眸子转呀转地,盘算着该开个什么价钱,将寻来之物卖给古玩店铺。
她可是金家的金算盘,水灵美目一瞧,那什么汉代酒器、唐朝彩陶她一眼就识得,脑袋儿一转,纤指再拨动拨动,这些玩意值个什么价,她心中便有谱,一点也不含糊。
她就爱把玩这些古玩,乐此不疲,至于爹爹成天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的话……金欢儿嫣然一笑,又抛到脑后去了。
“三只陶樽一同售出,六百六十六万两,讨个吉利数字,郭爷您说如何?”欢儿的手肘抵着下颚,白皙柔荑在袖口隐约可见,双眸灵动如秋波,好似仙女下凡,瞧得一旁端上香茗的奴才张口瞠目。
“金姑娘可真会开价。”郭爷瞧着这精明的小丫头。
金欢儿灿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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