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啊，如果我也可以丢掉一贫如洗的烦恼的话，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会觉得人生满美好的。」好羡慕的口气。

「小嫣，为什么明明是羡慕我的话，我听起来却没有很荣耀的感觉？」

「因为你现在觉得世界非常黑暗、人生非常无亮，所以就算送给你全世界最好听的赞美，你也会觉得别人在挖苦你，你的心态实在太黑暗了。」

「你没有在挖苦我吗？」严重怀疑中。

「当然没有！」电话那头信誓旦旦。

「可是……」

「别可是了啦，你现在不是在烦恼阙大少给你的薪水太多、福利太好，那是在烦什么？」

「又被姑妈退件了……」好哀伤的说着。

「哈！」

「小嫣，你嘲笑我！」抗议！

「我当然要笑你！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好鄙弃的语气。

「哪没有？你们都不会被退件，就只有我写十次至少退六次，我难过也是应该的啊！」

「根本不应该。」

「为什么？」

「你被退件已经是常态了，俗语说习惯成自然，你都自然了，又有什么好悲哀的？你会为了每天必须吃三餐而烦恼吗？你会为了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而烦恼吗？不会对吧？既然如此，你又何须为了每个月一定会发生的事咳声叹气？真是自找烦恼，没事找事。哪像我们这种贫穷人天天为了生活奔波都来不及了，连停下来叹口气的时间也没有。」愈说火气愈大。

「呃……呃……那个，小嫣……」

「干嘛？」不善的问。

「你不是收到了我的电子邮件，发现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在今天打电话来安慰我的吗？」

「是啊，我不是正在安慰你吗？」奉嫣理直气壮：「我还用我自己的悲惨来让你觉得好过一点不是吗？你看看你，有存款、有福利超优的工作、每天还名车接送帅哥相陪——」

「胡说什么啊你！」愈说愈不象话，奉姁连忙打断。「什么胡说，你不是告诉我，你现在每天都要陪着阙大少上下班？而且他为了你还搬来你隔壁住不是吗？好好哦……有梦最美，帅哥相陪。」

「你在乱说什么啦！他是为了吃饭才搬来的！什么帅哥不帅哥的，你不知道他那个人都饿到剩一把骨头了。我问你，只剩一张人皮裹着骨头的人形，会帅到哪里去？再说本来他也没帅到哪里去啊——」

「你这个审美观跟作文能力同等级的低能儿别跟我讨论帅哥！」

「什么低能儿！」抗议！

「你当然是低能儿——当年我们第一次见到代理奉主时，哪一个不为他绝美的风采所倾倒？从此以后，在我们的字典里白马王子这个名词解释只有三个字——奉静言！只有你，只有你这个低能儿，居然说什么他长得满普通的嘛，五官很正常。从此以后我们就知道了，你是一个没有审美观的人，这种人结婚后一定会很幸福，因为即使你嫁给全世界最丑的男人，你跟他朝夕相对，也不会有见鬼的恐怖感觉。」

「你在说什么啊，小嫣，你这样的个性实在不好，每次钱花光光了之后，就开始愤世嫉俗，对什么事都看不顺眼，讲话超刻薄——」

叮咚！门铃声响起。「哎啊，我该上工了！不多聊了，再见！」很快挂掉电话。所有的懒劲全部消失，她利落的跳起来，拉了拉衣服，跑到玄关的全身镜前，整了整头巾，再将身上的围裙给弄更平整点后，才打开门。

毫不意外门外站着的是过来吃早餐的阙东辰。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他每天一定是这个时间来按门铃。

「欢迎光临，请进。」专业面孔挂好，上工了。

「早。」阙东辰手上提着的公文包，很自然的交给一旁静待着的她，往里头走，随口问道：「早上吃什么？」

将阙公子的公文包安好的搁在玄关柜上后，跟在他后头一同走进厨房，像个餐厅服务生般的介绍起来——

「地瓜稀饭、菜脯蛋、盐烤鲭鱼、豆腐乳、空心菜、海带芽。还有苦瓜菠萝汤。」

「豆腐乳？我没跟你说过我不吃豆腐乳、纳豆这类有怪味的东西吗？」

「是这样吗？抱歉，您没说过。下次您不会再在餐桌上看到它。」暗自吐舌，声音依然平和专业。一前一后，走进了充满食物香的厨房。

她住的这间房子，是奉氏的产业，在服役的五年期间，可以随意居住，无须付房租，只需自付水电瓦斯费等开销即可。

既然是奉氏的房子，里面的格局自然与一般常见的不同。

这是一间二十五坪大的公寓。十坪是厨房，五坪是阳台（还种了菜），另外十坪则是集卧室、起居室、浴室等于一处的空间，除了浴室有

隔间之外，其它全部一目了然。

阙东辰第一次看到这间公寓的模样时，是有丝诧异的。这是一间完全没有女人味的房子……甚至可以说，是间没有什么人味的房子。除了配备完整到令人咋舌的厨房之外，其它地方的物品少得可怜——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头铺着薄薄的椰子床垫；床边一张国旗牌书桌（这年代居然还能买得到！，桌上有台迷你计算机；书桌旁边放着一座迷你简易布橱，如果奉姁的所有衣物就装在里头的话，那阙东辰完全可以肯定她的衣服一定只有夏天冬天换洗各两三套——因为再多就放不下了。木地板上没有沙发、没有茶几，只有几个大垫子靠着角落放置。粉刷成百合白的墙上没有任何装饰，没有海报、没有仿画，甚至连月历都没有。放眼所及，闻不到一丝有人居住的味道。

从这种空旷的风格上来了解奉姁这个人，你可以说她生活严谨，没有任何被乱摆放的对象——老实说，也没有对象可以被她乱摆放。更可以说她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把日子过得极之单调。原本以为这地方是她离开阙家之后的暂居之地，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个地方属于她已经四年半了，即使在阙家工作期间，她放假时也是回来这边住的。住了四年的地方，还能不沾染上个人特色，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个奇葩了。

这边的空旷冷寂与另一边琳琅满目又丰富的厨房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所以阙东辰每次光临此地，从来不多看一眼右方的起居处，进门直接左转进厨房，坐上美式小餐台，在温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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