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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由。
她其实心知肚明了。
内心感情的挣扎、起伏、失落和依归,还有无端端的气愤、恨恼,思绪如丝如缕,错综盘绕,她心定,已然瞧清。
“别碰花夺美,她蕊心也很毒。”男人突然正经八百地道。
陆丹华微愕地扬眉,听他以花喻人,比喻得有些不伦不类,她不禁笑出。
“楼主的脾性和行事作风是有点不好捉摸,但事情总能渐入佳境,多顺着她,一切也就好过了。她不毒,她心很好的。巴罗,我玩得很开心啊……”真是习惯成自然也不一定,连连遭受楼主大人偷袭,偷到最后,她都觉得无所谓了。唉,近日楼主直要拉她去练什么“玉房秘术”,再如此磨下去,她都不知自个儿有无意志再去抵拒。
听到姑娘那句“我玩得很开心”,巴罗背脊又窜起麻凉感。
今日他随头儿上鹿草岛,为的是与老岛主明达海商讨对付南洋海贼乱山云的事。乱山云曾为吕宋国八公主,后来因故出走王朝,并聚众于锦岛,集结庞大势力,在南洋海域作乱滋事。
正事谈完,才要向老岛主告辞,往南岸泊船处走去时,便听到几位岛民如见着什么新奇事般,尖着声聊得颇兴奋。
岛民们说,两姑娘都美,怎么汉子不爱,偏要亲在一块儿。
岛民们又说,那个娇笑不停的美人一直要强吻那个秀气姑娘,吻得可凶了,凶到男人吻姑娘都没她那股狠劲。
岛民们还说,那秀气姑娘是雷萨朗大爷府上的大管事,怎会任人轻薄了……
听到这儿,他脸色不黑也得铁青。
他追在头儿身后,赶到“事发现场”时,就见丹华遭欺负,躺在草地里一动也不动的,他既惊且怒,双目都要瞪出火,若非头儿已出手把自个儿女人抓在怀里,随即带在另一边教训,他真会扑过去开打!
但,秀气姑娘却告诉他——她玩得很开心。
巴罗又咽咽唾沫,喉结上下蠕颤着,把呛上的酸味吞落。
渐渐有了体会,对她,他像是有一种奇怪的独占欲。尤其这些日子以来,他俩之间有些似有若无的磨擦,她不来与他说话,却和那妖娆女人越走越近,他每每见到,除担心她受委屈,更满嘴的不是滋味。
好不是滋味啊!
他撇撇嘴似要说话,最后却无言。
陆丹华最抵受不住的就是那双覆上郁色的俊目。
悄悄一叹,她拾步又走,这会儿,她走得更慢,感觉他再次跟上,她于是刻意一缓,让他几与自己并肩同行。
“巴罗,对不起……”
姑娘的柔喃揉进风里,叹着,带着点儿可爱的苦恼,叹得巴罗身形陡震,两脚如老树盘根般狠扎在原地。
没听到他的脚步声,陆丹华随即回首,竟见他两眼圆如铜铃,她不禁想起小时在中原汉地曾见过的天师捉鬼图,图里所绘的天师钟馗就有那样的大圆眼。
她只好折回他身旁,笑着主动解释道:“我那时好恼,出拳打你、出脚踢你,还……还拿石头丢你。”他任她踢打不还手,事后想想,她心里也疼。
冤家冤家,她谁也不闹,从来只对他使小性。
她尽管喜爱主爷雷萨朗,却不敢也不会在雷萨朗面前造次,亲疏之分,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她对他……真的很有什么啊!
“总之就是……对不起。”红着颊,她螓首一点。
巴罗不中用地也跟着红了脸,只是他肤色偏黑,热红隐在肤底。
“是我不好,做得不对,你、你不要道歉……”他怕会承受不住,头发晕。
她姣眉灵动。“你哪里不好,又哪里做得不对了?”
“我……”巴罗欲言又止,垂目定定看她。
老实说,陆丹华并未冀望他能答出什么,他性情沈郁隐晦,又极寡言,只是拿言语挤兑他,见他俊脸困扰,也够让她发笑。
“巴罗……”她纵容般叹息低唤,眸光如水。“你就是这般模样,什么也不说,又或者无话可说,偏要人猜。你以往喜爱的那个姑娘,她猜不出你的心意,所以留在西漠嫁人生子了,你错过她,她也从不知你,可是巴罗……我不是她,我很会猜喔!那些你心里已然明了的事,跟那些你尚不明白、或者不愿多想的事,我都懂得去猜。巴罗……”她又唤,嗓音更柔,弯弯的唇瓣像这一日在绿草间生浪的裙摆。
“……我也不是你啊,我不想学你这样把事闷在心里,藏得那么深,明明就有那么一回事,却以为一切寻常。我和你啊……我们是不可能寻常的,至少我这么想着,至于你……”
她叹着,螓首微偏睨着呆愣的他,吐气如兰又道:“至于你啊,我是认了。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就山。你这座山好难驱使,软硬不吃,偏偏就生了满山遍野的美香花,山腹里还搁着宝藏,我要不上山走走逛逛,来个占山为王、先占先赢,哪里对得住自己?”
很静。
巴罗发觉自身的五感好似全罩在面前姑娘的音容笑貌中,她一无语,他耳中再也无声,空旷草坡上该能听见的风声、鸟鸣、潮骚等等,全都不入耳,真的很静很静,静到……他听到刮过喉中的气,一缕缕缠作字句,他问——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是……要先占了山再说?”眉峰迷惑地拢了拢。“……而我是那座山?”
陆丹华脸容红扑扑的,嘴角翘起。
“巴罗,你说过我心里有谁,确实是有啊!但那个谁,我想过又想,把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仔细想了个透,我发现原来自己好喜欢西漠那一干大忻汉、好喜欢主爷,只是喜欢归喜欢,我没能成为他们当中任何一位的心上人,他们之中也没谁能住进我心底。巴罗,我后来还发现了,原来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到心都疼痛,莫名的疼,莫名的复杂难解,越想解开,心绪越迷乱……”
她忽而笑,舒音中染着羞涩,不禁腼觍地挠挠发烫的颊面,又道:“还好啊,所谓物极必反,迷乱到了极处,一切底蕴总会现将出来。于是,我就明白了,我对你,肯定很不一样的,若非如此,不会轻易受你言行神态所影响。巴罗,原来一个人真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跟着悲伤快活,只要心里有他,很多事再也不一样,许多心思再也无法单纯。巴罗,我那天在紫相思林里对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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