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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唤她「云儿」。
最无情的男人,正用最温柔的声调,呼唤她的小名。
织云站起来,即使双膝发疼而且无力,她也告诉自己要站起来……
「跟我的新妃贺喜。」他又说。
沉柔的嗓音,不无情也不冷硬,只是像刀子一样,扎实地落在她的胸口,将她重伤。
她抬眸,不再有任何期待的眼眸,凝向他与她的新妃。
「恭喜。」她说,用尽意志。然后,她转身,不顾犯上、不顾是否违逆,她抬起脚步离开殿前。嫔妃们纷议论,宫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她已不在乎。
她已不在乎。
她已不在乎。
步下殿阶,她的脚步变得轻浮,她的身体变得滞重,她的意识变得浑噩知觉变得疲惫……
她掉了泪,却连自己也不知道。
步下最后一层台阶,众目睽睽下,纤弱的身子忽然软倒在石阶下层——
她的额角撞到坚硬的石板地,那刻,她痛得失去知觉,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额角霎时血流如注,殷红的鲜血,覆上她娇柔苍白的容颜……
在那瞬间,障月的俊脸,变了颜色。
第五章
织云醒来时,头还在发疼。平儿进屋,端来药汁。「小姐,您醒了?」她扶织云坐起来。
「我怎么了?」她只记得殿前发生的事,之后就没有记忆了。
「您昏过去了,额角撞到石板,流了好多血,当时主上——主上立即唤人,将您抬回屋内。」她已被嘱咐,不得将实情禀报。
织云怔怔地凝望平儿。
她真的完全不记得,发生了这些事。屋内很冷清,她受了伤,流了血,但他没有来看她。
「小姐,您伤得不轻,得快些喝药,喝过药后,再躺下好好歇息。」平儿将药碗端到床前。
织云看着药,摇摇头。「我不喝。」
平儿愣住。「您受伤了,怎么能不喝药呢?」
「我无所谓。」她淡淡地说。
她本来就是将死的人,过去肯吃药,是为了见障月,但如今她已失却活下去的理由,药对她来说,是毒,留在这里一日,她实在生不如死。
「小姐,您快别这么说,请您将药喝下,要保重身体。」平儿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