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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木块,虽未好生处理过,但也瞧得出质地细致、纹理清明,适于制作琴身。
然除木块外,尚有两大捆竹杆,见那外观和杆肉厚度,一捆是适用于小巧竹编的长枝竹,另一捆则是常用在家具、农具制作上的孟宗竹。
敖灵儿心中疑惑,还来不及仔细看完整个畜院,人又被拉走,从后院步进前头店铺。
大门未启,天光由后门和纸窗透进,幽幽、淡淡、暖暖。她环顾着周遭,有一方小柜台、一个应是制琴用的工作台,然后墙上置着柜子,摆着一些她说不出名头的工具,这小小店面倒是一眼便能瞧尽,她眸光最后停伫在墙边的一个长形木箱上。
那木箱十分熟悉,虽已许久未去碰触,她记得那是她的,一直被她放在总堂水寨,不曾带出来过。
「那是你做竹编时会用到的小工具,我问过敖老大,他让我给带来的。竹坞那儿虽有一套,我想在这儿也留一套比较好。」司徒驭静静启唇,略顿了顿,又道:「幼时,你就爱用竹子编些小巧玩意儿,不是送给水寨里的孝儿玩,便是给了芝芸。等到大些,力气足劲了,又对竹编的家具、渔具等等有了兴趣,做出来的东西又全送给水寨里的人。后来还拖着我,建了那座精巧的竹坞,亦是给了芝芸……」
敖灵儿秀眉微微挑高,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觉得他言语中似有若无的、像是透着淡淡的……落寞?
他是怎么了?下意识咬咬软唇,她觑了他一眼,讷声道:「这里不是你的琴铺吗?你、你做啥把我的工具箱搬来这儿,后院那儿还搁着两捆竹杆?」
清俊至美的脸露出别具深意的笑。「我若制琴,怕你陪在身边无聊,想让你多些事做。另外,这小铺子尚缺几样家具,你手巧,就帮我做几件吧。」说罢,他终是放开她的手,青影径自步向前去,搬开一片片的门板。
一直教他牵住的手顿失依附,漫起麻感,那异样感觉流人心扉,有些儿怅然若失,有些儿教人心慌……这是怎么回事?她其实不愿他放开,仍想他来握握她的小手吗?
前头门板一揭,清光大量洒入,敖灵儿双眸细眯,发怔的小脑袋瓜忽地醒觉过来。
很不妙。真的很不妙。
事情似乎以某种超出她所能预想的方式,惊人地变化着。
她脸热心悸,头猛地用力一甩,冲着他的背影轻嚷:「为什么是我陪你?就不许说是你陪我吗?还有,要我做几件家具,成啊,咱们明着算帐、银货两讫。」
收妥门板,他转过身来,脸容背着光,那对凤目特别神俊。
「好。」他颔首。「你做,我银子照付,不教你吃亏的。」
听他应得爽快,敖灵儿心一突,见他步伐闲适地走向柜台,她不由得跟了过去,两掌不自觉地握作小拳头。
「我告诉你,我、我做的东西……不便宜的。你买得起吗?」
司徒驭满是兴味地瞅了她一眼。「是吗?有多不便宜?」
「就是……很不便宜。」
事实上,她从小至大做了那么多件竹制玩意儿,小自竹编蚱蜢、杯垫子、灯罩,大至床榻、桌椅、各式渔具等等,可从未收过别人一毛钱,现下要她扯出个价来,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尚有,她原以为他会温言再求她几句,只要他态度放软,她自然不会再坚持什么,可他倒好,和她较起真了。
想着他付银两给她,两人作起买卖来了,她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郁闷,喉间苦苦的滋味又一次涌上,不晓得该如何排解。
略沉的男子嗓音似有笑意,慢条斯理地道:「没关系,不便宜就不便宜,大不了我把自个儿卖了,靠我这张脸,多少还值得一些银两。」
「嗄?!」她着实不懂,双眸一瞬也不瞬,猜他定是玩笑话,可瞧他眉眼间的神态,却又十足认真。
她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司徒驭已从柜台下的屉子里取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你……这是什么?」杏眼儿水汪汪,直瞅着他手里的东西。
「你瞧不出来?」飞眉挑了挑。
「我当然瞧得出来,我是问,你拿着一把小折扇干啥?」
「给你的。」他淡道,见她不来拿取,他目光略略隐晦,便拉起她的小手,直接将扇子塞入。「拿着。」
敖灵儿下意识握住,跟着,又下意识地将扇子慢吞吞地摊子开。
小折扇造工挺细致的,扇柄细长温润,骨架匀称,扇面不用易于破损的纸质,而是以轻绸做成,上头素雅地绘着几笔丹青。
「你、你你、你……」她定定望着手里的折扇,又抬起眼睫定定地望着他,来回几次,话却怎么都说不全。
她究竟欲说些什么,连她自个儿也不知晓啊!
司徒驭平淡又道:「是我亲手做的,工自然没你的细,但用来扇扇凉、赶赶蚊子、充当不求人搔搔背痒,多少还行。夏日就要到了,你拿着,它用途甚广。」
握着扇子的掌心发着热,像他的大手握住她的那样,心中翻腾着莫名的滚烫,有着形容不出的悸动。她发觉自己很糟,竟为了一个小小、小小的赠物,整个心房仿佛就要被烧融了。
敖灵儿,你不争气!
暗骂着自个儿,可她心底仍是软软地、悄悄地叹了口气,将那把小扇握得更紧。
喉中微梗,她咽了咽,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你送我扇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店里几件家具,我、我全包了便是。」
闻言,司徒驭嘴角一暖,注视着她轻垂的秀额。「好。」
她小脸扬起,听他又道:「这把小折扇就当作是那几件家具的酬劳,咱们是以物易物的买卖,不散的。」
她先是一愣,跟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扇」与「散」音相近,以往至今,亲朋之间若以「扇」或「伞」相赠,常会向受赠的那方讨来一枚铜板,权充买卖,避开两离散之喻。
谁要跟他不散?待她打赢了赌,他滚得远远的,不再顶着芸姊的名儿来管她,到得那时,不散也得散!
说啊!使劲儿地、大声地冲着他说啊!怎地不说了?
一旦明了他的说法,她颊边绽开两朵红花,张唇欲驳,但那些执拗的、傲然且不屑的话语,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说不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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