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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高粱叶子哟包呀包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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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个幸福的女人,她或许会为自己独出心裁创作出人间这独一无二的“百叶裙”而得意,甚而会手舞足蹈地到处张扬,以博得人们的惊叹,喝彩。而她,仅在先前的那一刻,暗暗庆幸于无奈之下想出了无奈的办法——总算遮掩了那本不该露出的皮肉;可是呢,当她从高粱地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羞于见人了:背后的皮肉被遮掩住了,可人前的这张脸……却又不得不拉下脸去见人——还要去见娘家人。

幸好,庄头村口,屋外路边,一时看不到什么人。她自己安慰自己:“人家看到这个样子,一定不会知道是裤子破了。而以为是天太热,用它遮阳,避暑……

一枝花走进娘家的庄子时,她把草帽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半张脸。可还是被眼尖的女人认出来了,并急不可耐地向另一个女人炫耀自己的眼力:“咦,刚才从门口走过去的女人,没看清脸,可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她,一准是她——东边的那个‘一枝花’!她腰上怎么围着高粱叶子?新鲜,真新鲜!”

一枝花快到哥哥家门前时,后面已经有五六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伸头张脑地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挤眉溜眼地小声议论着:

“我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八九的大姑娘,那个俊呀……”

“就现在,该三十出头了吧,光看那背后的身段,老男人也斜了眼。那独辫子衬着细腰肥臀,哪像有两个孩子的媳妇。再迎头瞅瞅那脸面,馋鬼见了,哪还走得动路哟。”

“唉,红颜薄命。听她嫂子说,家里日子不好过。男人又不顶事,好像有个外号,意思就是那个……那个……软……”

“尽说半截话,‘那个’是什么‘那个’?”

“‘那个’就是你天天夜里想的——‘那个’,嘻嘻……”

“……”两个女人嬉闹起来。

一枝花听到嬉闹声,忙转过身,站定。一边跟大婶二娘三嫂嫂打着招呼,一边顺带出几句简短的问候。待那几个女人走近,一枝花说:“唉,今儿这个天,快热死人了。这高粱叶子清凉……清凉……我……我……”这算是对正惊疑地盯着自己的几双眼睛的回应。1

那几个女人接着她没说完又说不下去的话尾,有嘴无心地敷衍了两句,稍稍缓减了一点尴尬。

听到外面女人的说话声,嫂子走到院门口,一看,惊得嘴张了好一会,却没说一句话。接着,阴了脸转身回了屋。

一枝花接着说:“婶婶娘妈嫂嫂们,这日头毒死人,你们都回吧,回屋里凉着。我要得空,就去看你们。请回吧,回吧……”说着,转过身,迈开步……

那几个女人一时没有回,可又不好再跟进。可那几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盯着她的“高粱叶屁股”。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含含糊糊的没弄清楚而放不下心似的。

一枝花红着脸走进屋,见了嫂子,小声地说出了实情。

“你也真是的,半路上坏了裤子,不回去,还往娘家跑,有什么大喜事,急着要告诉娘家人……”

嫂子的话阴阴阳阳的醉人。但一枝花还是不得不就着话,讲了孝生了病并引申出借粮的事。

“我说大姑姑,你把我们家当开粮行的啦。上回借给你的粮食,可是我们家几口人从牙缝里扣出来的。可你们家倒好,新粮一下来,三天馒头两天饼,就是一座粮山,也经不住吞的。我们家的粮食,巴巴接接也接不到收新。我再借给你,缺口的日子,拿什么填?”

对哥哥家的境况,一枝花心里是有底的。哥哥是木匠,做出一手好活,为人又憨实。江南一所县城中学的校长留下他,成了学校的长年工。哥哥的工资虽不高,但家里的小日子,让他贴补得比一般人家好过多了。虽不是三天馒头两天饼,但干食不断,且多是纯粮。至于“缺口”,无疑是嫂子在搪塞她。不借也就罢了,你不该睁着眼睛说瞎话——故意污损人啦。可一枝花没有反驳的底气。

沉默。过了一会,一枝花说:“嫂子,针线在哪?我把裤子脱下来缝缝……”

“哎呦呦,我说大姑姑,还缝什么裤呀,这样子不是很好吗,高粱叶子又挡雨,又遮太阳。我以后回娘家,也用高梁叶子在腰上围一圈,让娘家人也开开眼,风光一回……”

一枝花被噎得喘不过气来。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一枝花一准会跳起来……无论是嘴上还是手上的的功夫,她是不会输给别的女人的。可眼前的女人毕竟是娘家的嫂子。再说,不看嫂子的面,还得惦着哥哥的情。唉,一枝花除了忍,还能怎么样呢。

嫂子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院门口,忽然尖起嗓子撵起了鸡:“喔嘻,喔嘻!一群鸡,就数你脸皮子厚,转转就回家。不去自己找食吃,尽想掏家里的。喔嘻,喔嘻!看把你美的,屁股上粘了芦花,还伸着头往家里钻,当自己是金凤凰啦。你不晓得丢人,我可没脸往人堆里扎……”

一枝花实在坐不住了。虽然已是午饭时分,她还是忍着饥饿,兜着一肚子气,又羞又恼地离开了娘家。

在一枝花回家的路上,见到她的人无不指指点点。有人把她跟天热联系起来,还有人竟把她当做疯子。

快到麻石盘地面时,敲被二流子“金光蛋”看见了。“金光蛋”那时三十一二岁,没有哥姐弟妹,光棍一条。他七八岁时就没了爹娘,后来一直在三十里外的舅舅家生活。舅舅是唱小戏的,他也就成了个半生不熟而上不了台面的“戏子” 。半年前舅舅过世,他又回到了老家。于是,他不认识一枝花。一枝花也不认识他。他爱唱歌,那嗓音就跟他的身条似的——高而细。他见了一枝花,先是傻楞楞地看,看着看着,竟远远地跟在她后边,放开嗓门,用老歌的曲调,即兴唱出了新词:

小美人哟赛(那个)仙姑

高粱叶子哟包呀包屁股

敢问妹是何家女哩

日子是甜还是(那个)苦唷苦

衣破鞋破哟哪怕(那个)身儿破

哥哥体谅你哟无奈何

只要妹妹的心儿哟还是(那个)依旧

人生一世哟就没有白来过哎呦呦没有(那个)白来过

炎炎烈日下,歌声被烤得暖烘烘热辣辣的。

然而,一枝花心里却凉透了。本来,她远远地见了熟人就绕着道儿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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