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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先别哭,我送你回去。”思亭半抱半扶、跌跌撞撞的和小葳来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回到小葳住处,见她惊魂甫定;他倒了杯水给她,让她再缓缓情绪。
“好点了吗?”
望见思亭深情的关怀,小葳水汪汪的眼又落下了两滴泪。
小葳的头发乱了。思亭不再说话,替她拆了发髻,取过梳子细经梳理起来。
“思亭,刚刚……刚刚我看见我继父了……”小葳可怜巴巴的回头看他。
“你继父?”对小葳过去的事,思亭知道的仍十分有限。
“嗯,他腿断了,像乞丐一样的躺在地下道里。”小葳像受委屈的孩子向母亲诉苦一般。
“对不起,你过去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如果你想说,我十分愿意听。”
“我爸爸很早就死了,他喝酒骑车,掉到山谷里去。后来,妈妈嫁给继父,我就跟妈妈一起嫁过去。继父不是山地人,但还是爱喝酒,我就是……就是有一次,他喝醉了……就把我……”小葳说着又哇一声哭了出来,仿佛她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女孩。
“别哭!别哭!有我在。只要我在,没有人能再把你怎么样!”思亭揽住小葳,他只知道曾经堕落,却从不知她有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童年。一个小孝,遇到一个粗鲁的醉汉无情的袭击,心中的恐惧阴影,可想而知。
她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只是环境逼得她不得不坚强,逼得她不得不有个沧桑的心境。
“我好怕好怕!可是妈妈去上夜班,没有人可以救我。继父还威胁我不可以说,否则就把我和妈妈全杀掉。其实他不敢的,你知道吗?其实他很胆小,人家来要酒钱的时候,他只会躲,怕死,好怕死哦!可我那时候笨,以为他真的会把妈妈杀掉。我怕妈妈死了,就没人可以寄钱回家养弟弟了……”
“你还有弟弟?”
“嗯。”小葳点点头,纯真得有如孝。大眼睛里没有秋潭似的深沉了,只有单纯的清明,像任何一个在大自然中自由长大的山地姑娘。思亭觉得,这样的小葳好可爱。
“我弟弟也不知怎么了,应该长大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山上?”小葳喃喃说着。
“你妈妈呢?”
小葳摇摇头。“不知道。我因为受不了继父而离家出走,后来又因为饿肚子去酒店里上班,我一直都没回去过。后来,被送到警察局的时候,鸡妓救援会的人曾经帮我查过,但是找不到,他们的户籍没迁走,人却不见了。”
“你应该去问问你继父,你母亲一定很担心你。”
“不,不要!我不要见他,我不要再见到他!”也像只才遭狼袭的小兔,惊惶不已。
“别怕!有我在。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何况,他没了腿,也跑不过你啊!你已经长大了,而他老了,他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小葳点点头。是啊!他那狼狈样,他那头灰白肮脏的头发,他睁眼时无力的神情,那么的气如游丝,可怜至极,她还怕他什么呢?
“我打通电话给美美。”
“嗯,说有急事。改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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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葳给美美打过电话,又换了套干净的衣裳,重新把脸洗净,化上新妆。
“不要化妆。”思亭要一个不加粉饰的小葳。
“为什么?”长久以来,化妆早成了她的习惯,就像洗完澡要穿衣服一样。
“我喜欢那个真实的你,我想看那个纯真的你。”思亭拉小葳在床边坐下,拿了卸妆的东西,半蹲半跪的替小葳卸下或蓝或红的彩妆。仔细的,用眼波涤净小葳所有的疑窦。
“小葳,不要伪装,不要掩饰。起码在我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让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念头都自由的呼吸。”
“思亭……”她好感动,她真的被爱着。
“当我决定爱你的时候,我就决定爱你的缺点了。相爱和相处是两回事,但光是相爱绝对不够,只有能相处,才能使相爱更长久。”思亭把头靠在小葳膝上。“你也能爱我的缺点吗?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
“我能。你能包容我的一切,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的一切,根本无法和你匹配!”小葳真的很感谢他的付出。
“不,你不了解。”思亭抬起头,再一次问她:“我是指,如果我没有家世背景,身无分文,甚至连点事业基础也没有……”思亭有着隐隐的忧虑。
“还是爱你,还是要你。”小葳坚定的说:“如果你真的一无所有,我才更是要你。因为,我将不必自卑,我将可以更自在的拥有你,而不必管你背后庞大的家族压力。”
“小葳!”原来这压力,不只他有。
“看中外多少爱情悲剧,娇红和申纯,英台与山伯,哪个不是因为门户之见,父母的反对,才惹得痴情男女黄泉相会的?我打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苦战,所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别说了!”思亭抱住小葳。“不会的,这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有这样的事!”
“没有?没有你还担心什么?”
“我——最多被逐出家门,不分家产罢了!我还是能工作,能养活你的!别管他什么天上地下,不管他前世来生,我要的是今世,要的是此时此刻!平平实实,每天可以看你、抱你、保护你……其余的,太远了!”
一对痴情鸳鸯,耳鬓厮磨,恩恩爱爱。前程虽然遥远艰难,但是,两人同心,黄土变金。他们誓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遇到什么阻碍,绝不松开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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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回到地下道时,那儿已一无所有了。
“他瘸着腿,走不远的。咱们四处看看。”思亭带着小葳在附近四处走寻。
白天时,居家的公寓都是冷冷清清的,问或伴随两声狗吠。小葳远远的,就认出继父那一身早看不出哪儿是领哪儿是袖的衣物。
“思亭,就是他!”小葳退了一步,恐惧仍在。
“别怕。就当他是个可怜的老人吧!我们过去。”思亭拉着小葳的手,向男人走去。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