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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眉紧蹙,对她摇摇头,双手比画着告诉她:她并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更不想让骆冠凌有任何痛苦。虽然他对她不好,但她能够理解他。天下女子那么多,有哪个英俊、年轻又富有的男人愿意娶个哑巴女人?
「可是姑娘是他家明媒正娶来的,是堂堂正正行礼拜堂的,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姑娘?」青红抱打不平地说:「姑娘只不过是不能说话而已,其他方面哪里不如人啦?为什么要忍受他的冷落和歧视?这不公平!」
是的,是不公平。
悠柔默默地想着青红的话,想着昨夜到今天与骆冠凌的接触。
虽然接触还不多,但她依然感觉得到他其实并不真的像他外表所表现出的那般尖刻与冷酷。大概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娶了自己,他觉得受了骗,又无法改变现状,才会将所有的气都出在自己身上吧?
她心里分析着,觉得能理解他的感受,也相信他的本性不坏。尽管他那么讨厌自己,可是昨晚睡觉时,他还是把床让给她,自己睡在椅子上。
今天,他虽一再对她口出恶语,除了发泄怨气,更重要的是要自己尊重他。
尊重?很好,这也正是她想要求他的东西。
他会得到她的尊重,但他同时也必须表现出对她的尊重,否则就像他说的,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一离开傅悠柔的视线,骆冠凌就无法保持风度了。他摀着鼻子、埋着头,匆忙地往后院走去,希望不要遇见娘。
可是,今天真是他楣运当头的日子!
「凌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才走过大厅,骆夫人惊天动地的呼声立即让他的希望落了空,他直在心里埋怨一向庇佑他的老天爷一定是打瞌睡去了!
看着宝贝儿子青紫的额头、流血的鼻子和沾染了灰尘的衣裳,骆夫人心痛不已。「哎哟,天下哪有成亲才一夜就把自己弄得这般灰头土脸的新郎?」
「娘,您别叫了,我只不过是摔了一跤……」
「摔跤?你这是摔到哪儿啦?忠阳为什么不好好照顾着你?快回房去躺着!」骆夫人不顾他的抗议,拉着他就往南院走,口里还大声喊着,要丫鬟去取药。
这下骆冠凌急了,他就是要逃离那里的,怎么能再回去?
「我不要回房,我得去兴旺那里,我有事找他!」他大喊。
「少啰唆,先擦药治伤再说。」骆夫人一句话,让两个仆役硬是将他拉进了令他铩羽而去的地方──在傅悠柔和青红惊讶的目光中。
不想看到嘲笑或是同情的目光,不想令自己更难堪,他只好一进门就仰头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见儿子躺下闭上双眼,骆夫人既是心痛,又是焦急。
回头一看,新娶进门的俏媳妇只是站在门槛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不由得口不择言地骂道:「悠柔,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照顾凌儿?你这个贤妻是怎么当的?嘴哑了,耳朵也聋了,眼也瞎了吗?」
她劈头盖脸的指责让傅悠柔一阵错愕,她茫然地走近,看着床上的人。
端着一盆水进来的青红听到骆夫人这样刻薄的辱骂,一时不平,忍不住插口道:「是少爷不让姑娘亲近的。」
一听到有人顶嘴,骆夫人就心烦。
「胡说!既已成亲,怎么可能不亲近?」她厉声指责道:「你也得改改口了,你家姑娘已经出嫁,还唤什么姑娘?一点规矩都不懂!去,把水盆给少夫人,以后照顾少爷的事,她得多做点!」
青红还想说话,但被傅悠柔以眼神制止住。
傅悠柔把毛巾在温水中弄湿后,坐在床边为闭目不语的骆冠凌仔细地擦拭着鼻子上的血迹,又清洗他的双手。
骆夫人则絮絮叨叨地数落着。「瞧瞧这哪像才拜堂的新郎?简直就是只被牛踩到的癞蛤蟆,不光丑,还浑身都是伤!」
听见骆夫人的比喻,想到少爷当时一再受创的经过和此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青红忍不住笑了,急忙掩口跑出了房间。
傅悠柔虽然也很想笑,可是她知道这时她绝对不能笑,于是很艰难地忍耐着。
「不行,你这么做不行!」见她只是为骆冠凌擦拭脸部和双手,骆夫人担忧地提醒她。「凌儿说是摔了一跤,你得脱下他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受伤。」
脱他的衣服?傅悠柔为难了,这可不是她能做的事。
可是,她要怎样解释呢?
就在她为难时,救星来了。
「老夫人,这是您要的药膏。」一个丫鬟跑进来,递上一个罐子,又说:「绣房要您去一下呢。」
骆夫人接过罐子揭开盖子,往里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就是它。」她将罐子放在床边凳子上。「悠柔,你得记得给他查看身子,如果有伤一定得抹上这个药膏,好好照顾着,我等会儿再来。」
说完,她又看了看床上的骆冠凌,嘴里不放心地叨念着匆匆走了。
傅悠柔悄悄回头,确定婆婆走了后,终于松了口气。
她凑近药罐,看见白色的药膏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伸出手从里面挖出一团,轻轻地涂抹在骆冠凌前额和鼻翼的青紫处。
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庞被涂得东一块、西一块,她又想起骆夫人刚才的比喻,嘴角不由扬了起来,可仍没敢放肆地笑出声。
「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就在她竭力忍住笑时,一直不吭声的骆冠凌突然睁开眼睛赌气地说。
他这么一睁眼说话,傅悠柔倒笑不出来了。
「笑啊!」
傅悠柔摇摇头。
「都是你害的,从小长这么大,本公子可从没这么丢脸过!」骆冠凌气恼地坐起来,可是动作大了一点,碰到摔痛的臀部,不由皱了皱眉头。
傅悠柔见状赶紧扶他一把,让他靠在床头上。
「我要喝水。」光看她点头迎合,仍不足以安抚他受创的自尊心,他得使用他的权力,给她一点教训。
一盅温度适中的茶水立即送到了他眼前。
可是他不伸手接,只是看着她。
傅悠柔料想他一定是手也摔痛了,便想都没想就将茶碗送到他唇边,喂他喝水。
骆冠凌边喝水边注视着她,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