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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你前男友。”
邱枫颤声低叫:“那、那你为什么又要说?!”
“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飞了还不明不白,更希望你明白他曾经一番苦心。”梅瑰微叹一口气,“邱枫啊邱枫,你除了有一副好皮相之外,还有什么优点?你不思进取懒散淡泊,甚至从来无愧别人为你的付出。虽然前生有人掩埋过你,今生父母对你疼爱有加,但幸福并非必然,你如此无愧无心,是不是应该要为身边的人内疚一下?毕竟你不同孙猴子从石头爆出来的对不对?”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他的事?!”
“因为我早就认识温阳,知道他有个没心没肺的女友,名字叫邱枫。”梅瑰睨她一眼,“所以你不能嫁作温家妇绝对有原因,拿你连楼上那老中医是谁也不知道这事就一清二楚了。”
“他是谁?”
“温阳的伯父,而我是他表姐。”
邱枫呆若木鸡,愣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胸口处却开始浅浅地痛了起来,先是缓缓揪扯着,渐渐漫延成一股浓重得近乎尖锐的疼痛。与温阳相恋六年,她究竟担当什么样的角色?
热泪悄然滑下,她没有抬手去抹。
梅瑰也没有说话。
轻浅的啜茶声萦回在空间,仿佛在催促邱枫再询问梅瑰一些什么,为自己问她好,为温阳问也好。
她望着梅瑰轻声问:“要怎么才知道谁是前生埋过我的男人?”与此同时,心中豁然明白,其实她很爱温阳,并甘心做着无数庸俗的,为了男人能鼓起蛮劲决意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人。只是这意识缓慢而来,慢得很叫人可恨罢了。
“我不知道。”梅瑰淡淡说。
“我是否已经错过了他?”
“别把自己的问题推给别人。”
“但我总要知道的是不是?不然我听了故事,又永远捉摸不着头脑,那有什么用处?”
“那本来就只是个故事,就因为你患个小感冒也肯到大利街寻访温阳足迹,贞贞那一杯茶水更把你召唤了上来,如果你没报上姓名,我还懒得说。”梅瑰微微一笑,“其实温阳心中,你永远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他一直渴望你抽出一份心意,思索或者探究他究竟是前生为你驻足,为你掩上衣服还是掩埋你的男人……”
“如果是后者呢?”她急问。
“你们就不会分手了。”梅瑰闲闲啜了一口茶。
“那么,他就是替我披盖上衣服的男人了?”
“不一定,如果是,他就不会在分手以后仍然关心你是否健康快乐。”分明看到她眼中的失落,梅瑰不禁好笑,这妞儿太迟钝了,合该要狠狠教训一顿。
邱枫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自她搬出温家公寓后便没再踏过进去,但温阳仍然十分留意自己。每在公司走廊迎头碰面,他的视线总是凝定在她脸上,直至她拐过弯,走回自己办公室,仍感觉他立在原地张望过来……
上个月她患了重感冒,因为临近二十天长假期,不想额外请假,便顶着苍白如死鱼般的脸色回公司上班,却发现无论早晨中午,都有一杯滚烫香浓的姜茶摆在办公室桌面上,一直摆放了六天。
“在想什么呢?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梅瑰在叫她。她“啊”了一声,用双手捧起茶杯默然啜着,似乎不这样就不够气力支撑起杯子的重量。
“你认为做人不须为别人的感觉负责,这点我喜欢,并称之为洒脱。”梅瑰顿了一顿,突然莫名其妙低叫一声,“啊,我早前冰镇了一些糖金桔呢,要不要吃?”
未待她说话,梅瑰便站起身子朝厨房走去,半晌,果然捧来了一小碟黄澄澄的金桔子。
“来,试试看,我亲手弄的哦。”
“谢谢。”邱枫用牙签挑起一个,轻轻放进嘴里。
还未嚼动之时,又听得她说:“他怎么为你是他的事,而你怎么待他也是你的事对不对?那则佛教故事无非只是说明一个道理,凡事有因有果,温阳爱你,而你也没有移情别恋,为什么两人还会分手?你想不想探求原因呢?如果想,就自己好好思考发掘,如果不想,现下分手可分得太对了是不是?”
她垂着脸没说话。喉间的桔子味道甜中带涩,隐有一股鄙的清凉。先是在咽部萦回,然后朝她心窝滑去,似要唤醒麻木良久的神经,穿透软薄不堪的心门……然后,一幕幕曾经的宠溺在脑海掠过,把内中的淡漠和散漫缓缓地逐一击碎!
眼眶再度酸热刺痛,她坐不住了,恍惚着站起身子朝梅瑰告别。
梅瑰也不强留,一脸微笑地站起来为她开门。
走出梅家门口几步,她回头看了梅瑰一眼。后者倚门而立,眼中一抹笑意,如清风拂过的水痕,浅淡存留,仿佛只为要嘲笑她的迟钝,同情温阳一片的痴心。
邱枫转身离去。
她缓缓而行,从二楼走到楼下,从楼下走出大利街,眼泪不知从何时开始,伴随着拖沓的步伐滑了下来。
深信缘分的人常常说,一亿人当中才会有一个她爱的或者爱她的人,更有浪漫得让任何清醒之众都不忍驳斥的人说,两个男女相遇再相爱,是上一世三千次的回眸换来的。
三千次?脖子都酸了吧?尤其以她这么懒惰的人,碰着个肯为自己回头三百次,或者三十次外加一件衣服的男人就懒得再等下去了,所以当年的她选择了在身边冒头最多的温阳。
曾记得他问过她,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散漫?对人也是,对物也是,却对石头和仙人球情有独钟。它们在你心中究竟代表着什么?真的比人还重要吗?
她耸肩说,我要它们的时候掏点钱就能拥有,不要时,放在墙角边十年八载它也不会因此而生气,更不会因为喜欢而生出诸多累赘,单这一点,就比人类高贵得多。
温阳愣瞪着她说不出话来,自此,他没有再问过同样的话。
于是,她揣着一颗懒怠的心,依旧散漫无忧地活着,终日闲荡来去在一座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做着毫不羞愧地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直至父母逐渐老去,直至她不得不长大。然后,被一直以为很宠爱自己的男人甩了。
☆
默然走至公车站。一台满载乘客的巴士从面前走过,是她要乘坐的车号。没有人下车,她也没有机会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