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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阁的轻功“踏雪无痕”本就冠绝当时,沈心奇又气息绵长,这般长途跋涉,她当真游刃有余。
连承欢强忍着肩胛骨的剧痛,携着葬花紧随其后。
葬花娇俏可人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万没料到在关键时刻,要弃师而逃。
三人施展轻功近半个时辰,连日的奔波应战终让这个不逊妖冶的重伤少年吃不消。连承欢胸口提着的气息一消,再也撑不住,身子如断线纸鸢,从空中直栽下来。
葬花一惊,忙接住他的身子,可惜她年岁尚小,跟着沈心奇运功数时,真气早就脱空,她这一接,一口气不稳,竟也随着连承欢跌落下来。
二人摔的狼狈,沈心奇闻声一惊,回身赶来。
连承欢浅浅一笑,血污中的神情虽妖异却毫不可怖,他见葬花惊措不安,眼瞧是要又撇嘴哭泣,当下温言道:“我不碍事,倒是你动不动就哭鼻子。”
沈心奇敛了笑容,奇怪地看着他,“你伤成这样,还能说笑?”
葬花见她走近,脸上出现警惕防备之色,她鼓足胆气拦在连承欢身前,不许沈心奇再靠近半分。
鲜血自他的嘴角渗出,连承欢漫不经心地抹去,语气坚定道:“我劝你不要动手,你若敢伤害这个小姑娘,我定会取你性命。”
葬花闻言惊愕地盯着沈心奇看,见她目光清冷,仿佛身在遥不可及的高处,压迫得自己想逃。
沈心奇知瞒不过他通彻慧眼,叹惜一声,伸手在连承欢手上一抹,手法精准迅捷地掐在他的要害之处。
血如残阳,洇红了他的唇,两道细长秀眉微微一挑,连承欢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绽出一抹不逊妖冶的笑容。她被他临泰山崩而不乱的风度所慑,从连承欢自信坦然的眸子中,沈心奇仿佛看见了自己内心的惊惶。
连承欢任她抓了自己的手,将另一只手里的合欢剑递予葬花,他嘴角淡淡留笑,不急不缓道:“葬花,你拿着这把剑沿着此处溪流向东走到尽头,自有欢宜教教中之人前来接应。”
“你敢动,我就杀了他。”沈心奇扣住连承欢的脉门,一脸威胁的神态。
“去,她杀不了我。”连承欢突然反手一握,食指也准确无误地探在沈心奇的脉门,他突然发难,沈心奇措手不及,二人相互挟持,局面登时僵持下来。
“你瞧,她不是也被我制住了,快去吧。”连承欢微微咳嗽,将合欢剑塞到葬花手中。
葬花握紧手中的剑,又望了一眼这个桀骜洒脱的红衣少年,决然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语落,她施展轻功,片刻便行远去了。
沈心奇突然松开钳制连承欢的手,她看清了满手的血迹,才知连承欢所言非虚,他的确有把握一击置自己于死地,可惜他却放弃了最佳时机,如今气血逆袭,血脉爆裂,他的皮肤上竟然开始渗出血痕。
“你刚刚为何不杀我?”沈心奇蹲坐在他身边,纵她心如冰雪,也看不透眼前这邪逸少年的心思。
“那你现在又为何不杀我?”连承欢反问。
沈心奇不禁一怔,她为何还不动手,此时他绝无反抗的余地,解决掉他,她不消片刻便会追上葬花,杀人灭口。
或许是因为心有不舍,亦或许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
她释然一笑,努了努嘴,“你钳着我的要害,我哪里敢动呢?”
连承欢又咳嗽一阵,撤回手,不觉好笑道:“你明知此刻我再伤不了你。”
“你肩胛骨已碎,武功尽失,如今又不惜动用逆血自焚,为救葬花,拼掉性命,值得么?”
沈心奇细细端详他好看的眉眼,想要看透这具孤高倨傲的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一颗炽热温柔的心。
“那你呢?你做了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值得么?”连承欢神情一肃,抬眼看着面前素雅绝伦的少女。
她究竟是背负了什么,才使她深陷江湖之中,工于算计,甚至不择手段。
沈心奇叹惜着挣脱被连承欢握住的手,语气不辩悲喜:“就算我不杀葬花,也没人会相信她的话,欢宜教不会信,归云阁更不会信。”
连承欢眉头轻皱,似乎等待她话的下文。
“你猜的不错,我根本不是沐天雨的弟子,”沈心奇微微一顿,神色变化莫测,“按理说我应该是沐天雨的师妹,我的师父是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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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林山脉归云阁。
紫东来掠过满地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
“泽,你们清点完人数,立即动身回璇玑楼。”
赤旗旗主微微颔首,施施然回身,继续翻查着手中的名册。与此同时身着赤色披风的手下正在四处清点归云弟子的尸体数量。
紫东来交待完,便飘然离去,他来归云峰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与剑冢中的老友再次相逢。
大嬴十六年冬至后第三日。
白彦静默地在贴花金盆里洗净了手,凝然回身端详面前的清越少年。
屋中的龙涎香气飘渺如烟云,浓烈得呛人口鼻,沐春风陌生的笑容里挟着昔日的韶秀文雅,目光悠然清澈,他平素温润潇洒,如今清瘦的容颜,平添几分疏离淡远的棱角。
焚香的金文炉突然爆裂,打破了此刻诡异的沉默。
白彦一眼望去,出了会儿神,屋中烛火窜动,将二人的容颜照不分明,他自顾道:“聚散有时,真到他去了,还是有些伤情。”
沐春风嘴角含笑,仿若冷眼旁观伶人的虚情假意,触不到他的心。
白彦瞥见他的神色,若有所思地问:“紫东来与玄清一战,你猜谁胜谁负?”
沐春风淡漠地吐出几个字道:“玄清。”
自“脱骨”之后,就连白彦也猜不透沐春风的心思,这个清俊如玉的少年愈发静若深渊,他太从容,太平静,这种近乎窒息的冷淡泰然,让他不禁令人感到惧畏。
白彦恍若未闻,他兀自浅笑,似乎很满意沐春风的状态。白彦步若虚空,卧在八卦太师椅上,眼底有无尽的倦意,他倚靠在一侧,伸出一只手,骈指立在眼前,阖了双眼,凝神不语。
不消片刻,难以察觉的气息流动渐渐向白彦的指尖凝聚。
待精气成形,他懒懒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