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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泪吹白衣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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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绯果断在曲径繁杂的宫中迷路了。

她天还没亮就被李哲从被窝里揪了起来,他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腰牌给她,让她务必在辰时以前进宫,见到苏有容有难就要尽量帮他化解,至于有何灾祸,又为何这样做,他却一副欠扁悠然的样子说天机不可泄露。

白绯鬼使神差地竟也真的进宫了。

她在心里又暗骂了一遍李哲,想着皇宫这么大,他也没明言去哪里等,三下两下的拐拐,就彻底不知身在何方了。

白绯挂着雪白绒绸缎的披风,穿着白绫细褶的裙子,上身还套着青缎子坎肩,整个人与皇宫银白的雪景几乎融在了一起,她不过挽了个寻常发髻,髻上一只赤金扁簪,别无花朵,腰上系着碧色锦带,黑发如瀑,明眸善睐,顾盼生情。

她是见过世面的,只是真进了皇宫,才发现白府中的布景华丽远不如宫中的大气恢宏。途中遇到的宫人见她大大方方在宫中游走,还以为是哪家的皇亲国戚进宫探亲,恭敬地施礼之后便各自忙去了。

白绯转了转,发现这空阔的宫中一时三刻逛不完,又担心李哲真有要事,便随口叫住了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怯怯懦懦地跑到跟前,还以为是做了什么错事。

白绯瞧见他模样,忍住笑意问他:“你知不知道皇帝在什么地方?”

小太监闻言大惊失色地盯着她看,心想这少女究竟是何许人物,言语措辞竟然这般无礼放肆。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好生没礼貌。”

小太监强冷静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明艳纯真的少女,见她衣着华贵,气质高洁,正琢磨是哪宫的贵人,眼睛却被白绯腰间系着的腰牌吸引住了。

“奴才不知小姐是右翼军领军李大人的贵人,还望小姐恕罪。”

白绯被他突如其来的求饶弄得一怔,幸好她反应很快,假装一副发怒的样子道:“还不快带我去见李大人,耽误要事非砍了你脑袋不可!”

那小太监立刻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了现在是早朝的时辰,李大人应在昭和殿,白绯令他带路,不消一刻,便到了。

白绯笑盈盈地打发他走,又塞给他一只白玉镯子,那小太监乐得开花,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她小心谨慎地望了望,便向昭和殿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她在另一侧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苏有容!总算找到你了!”

她这一声呼喊着实吓了苏有容一跳,他抬眼一望,便看见了身着女装的白绯。那美丽的少女亲切一笑,就仿佛冬日中万朵梅花一齐盛放,明艳不可方物,尤其是她的一双眸子,通透清澈,如怀中暖玉上镶嵌的两颗宝石。

苏有容不明白心脏为何漏跳了一拍,望着白绯毫不伪装的纯真烂漫,他突然觉得宫里肃穆阴沉的积雪,一下子亮了起来。

轩辕赫也怔住了,十五岁还未封王的他久居深宫,他从未在宫中见过笑容如此洒脱的女子,那种笑容太过纯粹与洁白,没有被任何世俗劳苦所侵染。

白绯一路小跑来,脸上红扑扑的,她见苏有容愣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看到神仙了不成!”

苏有容反应过来,笑容随和,目光又恢复了以往沉静疏远之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此时他庆幸冬日里穿得厚实,白绯听不见他胸口咚咚的蹦跳。

“李哲……呃,李铭呢?”白绯吐了吐舌头,差点说漏了嘴,幸好一旁的轩辕赫也没心思想这些,苏有容被她的莽撞顷刻浇得清醒,他冲白绯摇了摇头,将她拉向身后,拱手道:“臣得罪了。”话说完,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侍卫拿着板子,匆匆赶来。

轩辕赫见到板子脸色就变了,无论他心机城府有多老成,他也依旧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如今他不仅要忍痛受罚,还要在外人面前尽失颜面,这等奇耻大辱令他全身一震。他死死地瞪着与他同高的少年,眼里原有的软弱瞬间转变为刻骨的怨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字道:“你最好将我打死,受此大辱我也没脸活着了。”轩辕赫说完一拂衣袍,重重跪在冰冷的雪地中。

“殿下又是何苦,陛下是爱之深责之切。”苏有容皱眉,有些犹豫地接过板子,板子入手,他一掂量便知有四五十斤,轩辕赫自幼娇生惯养,这二十杖下去,若想保住他的命,恐怕只能打得皮开肉绽,方不伤筋骨。

如此一来,只怕轩辕赫日后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想起今日之耻,这仇怨结得甚是不值得。

轩辕赫感到膝上传来的刺骨寒凉,咬紧牙关喝道:“你打便是!不必留情。”

苏有容目光冰凉,只得暗自佩服帝王铁腕,弄人于无形之间。

他抬手一挥,板子在森凉的空气中划过,响起破空之声,轩辕赫闭上双眼,紧紧攒住拳头,等待这一杖的到来。

谁知一旁的白绯突然冲了过来,歪歪斜斜地抢过苏有容手中的板子,未待他反应过来,白绯已抡起板子朝轩辕赫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轩辕赫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板子倒是没疼,只是板子到了,他也就晕死过去了。

苏有容错愕地看着被拍倒过去的二皇子,简直是哭笑不得,身旁愣住的侍卫反应过来,个个吓得面无血色,纷纷上前查探二皇子的情况,苏有容也顾不得白绯,急忙掠上去探轩辕赫的脉搏。

白绯拍晕了轩辕赫,将手里的板子扔到一边,瞪大眼睛无辜地道:“我明明瞧准后背的,怎么打中了脑袋瓜?不好玩……”

苏有容闻言强忍住笑意,催促道:“还不赶紧抬着二殿下去瞧太医,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你我都担当不起!”

几个侍卫慌张地抬着轩辕赫急忙忙地向西宫跑去,剩下的侍卫登时就拔出腰刀,围了袭击二皇子的凶手。

苏有容不着痕迹地闪进圈中,拉着白绯的手,将她护在身侧,语气似怒道:“好大胆的丫头,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十次都不够抵的,还不随我去见陛下,以求宽恕!”说罢拉着白绯气冲冲地从尖刀中走出,直向昭和殿正门掠去。

身后的侍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先收了刀,紧紧跟了上去。

白绯的手有些凉,苏有容将这只柔软纤细的手紧紧握住,大步流星地拽着她往前跑,白绯在他后面气喘吁吁地低言道:“解决你一个大麻烦,人情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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