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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运工作是辛苦的,一上车便是四五天,俩个人一个车厢,日夜倒班。开门迎送旅客不说,还要忙着卫生清扫,卧具更换。
一趟乘下来,这批新从沿线调来的青工们,便叫苦不迭。工务的工作,对女孩儿一向照顾,个个拿女孩儿当宝儿。不似客运段,大多数都是女人,男人倒成了媳物,替换了女人宝儿一样的地位。在这里,女人全都是草,没人怜惜。
林希最怕熬夜,一趟乘下来,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她一向有些挑食,车上的饭,硬的跟石子儿似的,吃不了几口,便感觉噎着慌。顿顿都有黄豆芽,以至于她回家后,见到豆芽就想吐。也没睡好,六个人一档铺,连上铺都得睡人,说是空调列车,却像个闷罐似的,人人严重缺氧。
据说从前上铺是不睡人的,休息车内不允许安排旅客,曾是名副其实的休息车。你能管住旅客,不让人说话吗? 那时的领导为职工着想,只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职工的切身利益,需要考虑。
可如今,在经济效益面前,一切都得让步。几十号人,挤在半个车厢的狭小空间里,空出一半卖给旅客。旅客夜里自然是睡好了,他顾及不到,还有那么多值夜班的乘务员,在另一半车厢躺着。不让他们说话,那可是侵犯了他们的权益。
利益至上的年代,乘务员是否能休息好,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样看来,还是从前的制度,更有人味儿。
从前的饭菜也很好,那时餐车没承包,上的菜,除了供应旅客,便是为乘务员做些可口的饭菜,四菜一汤,从不克扣。自打承包起,乘务员就得勒紧裤腰带了,顿顿似打发要饭的。餐车工作人员摇身一变,成了旧社会布施粥米的财主。
大家也只是偶尔发发牢骚,没人去争取个人权益,这个时代,是没有人权可讲的。九十年代的人们,似乎个个都觉悟了,一把手也个个向“钱”看,没人关心下面职工的死活。
林希肠子都悔青了,她真是瞎了左眼瞎右眼,才出狼窝,又入虎坑。
赵言是幸运的,那时客运段的大学生是媳物,她很快下到了机关科室。她安慰林希,忍忍吧!熬到下车便好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工务段她是回不去了,工作调动不是她说了算,只能忍着。
所幸同车班的检车员余一乐,是个乐于助人的家伙,他们的工作相对轻松。时常帮她们拖个大包,换个票,叠个枕套什么的。他对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她也不必担心什么。
警长李元也是个热心肠,时常与她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乘务员聊天,警长是个中年已婚男人。总体来说,这个环境还是相当安全。
一天天在列车上晃来晃去,她的心里没有期许,她就这么郁闷着,走过一个春天。
很快,夏天来了。凌晨四点,她值乘的列车,从宜昌返回,路过荆门的时候,已是清晨。晨曦微露,空气清新,天边弥漫的七彩祥云,在刚探头的阳光映射下,若斑斑鱼鳞。
铃声响过,她上车后放下踏板,站在车门口。天气真好,她探身向远处眺望,远远跑来一个人,向她挥手示意,别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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