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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的眼神几乎失焦，她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不仅仅是因为左臂的疼痛，还有唇被用力吮吸过后火辣辣的刺痛，室内弥漫的污浊的空气造成的胸口发闷，持续无用的挣扎之后力竭的身体，以及愤怒，和荒唐。
是她还太天真，所以活该被背叛？
她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她以为她可以改变容清，把他拉回来。
结果竟然是……她没有一丝不同，她甚至和那些刚刚还坐在这里劝酒调笑的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少年没有任何不同！
她用真心对待的这个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好像重新走了一遍唐谨言的老路！明明是真心相待，到头来却被人践踏误解……
她总算是明白唐谨言当年的感受了……
不……容清好歹对唐谨言是一片真心，而她……她累死累活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侮辱！
方芷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微微颤抖着恢复了神智。
她放弃了挣扎，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容清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
方芷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少年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丝警觉，下意识地抱紧了她。
方芷平静的表情里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容清微微睁大了眼睛。
方芷细细地无力地挣扎了一会儿，乌黑的丹凤眼里泛起一丝晶莹的水光，却皱着眉强忍着哽咽低声说：“疼……容清，疼……”
少年强硬的，充溢着痛苦的阴影的眸子骤然软了下去。
方芷平时越强硬，此时的柔弱就越让他手足无措。那么坚强的女孩子，乌黑的眼睛里氤氲着朦胧的水汽，如果不是疼得实在忍不下去了，她怎么会哭？
虽然她用微带哽咽的声音，细细地喊他的名字，反差的，柔软的，圣洁的美让他几乎没能移开眼睛。一向充满攻击性的少女，竟然服软地，依赖地喊他的名字。猛地烧起来的欲-望促使他压住她，继续把她弄哭，让她只能，也只知道喊他的名字。
但是他没有继续动作。
这感觉几乎是前所未有。他觉得心软。
少年把脸埋到方芷颈侧。
方芷皱着眉痛苦地看着他，低声地，诱导性地说：“手臂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手臂的伤……
容清微微别过了头，瞳孔微缩。
他做了什么？
方芷手臂受伤是为了救他的命……
他却究竟做了什么？
容清呆滞了几秒，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方芷微微松了一口气，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拖着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站了起来，却因为无力的双腿而差点摔倒在地上。
容清想要伸手去扶，却被方芷猛地躲开了。
她为了躲开容清，身体没法控制地歪倒在了沙发上。
方芷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容清的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和冷漠。
容清在这种眼神之中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
这种眼神……既陌生又熟悉。
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看着方芷，欲言又止地把拳头握紧了，手背上青筋毕露。
这种眼神……和五年前唐谨言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刚刚对方芷……做了和五年前几乎一样的事！
所以……所以方芷也会和唐谨言一样……
漂亮的少年几乎是迷惑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论是从小开始像哥哥一样爱护他的那个人，还是在某一天晚上忽然舍身救了他，骂他嘲笑他，又给他买粥喝的那个人，都被他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了……
所以，就好像唐谨言再也不会爱护他一样，方芷也会离开他……
少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藏的恐惧。
他睁大眼睛看着方芷说：“阿芷……我不是……”
方芷冷冷地看着他。
她说：“别这么叫我。”
容清的声音便猛地顿住。
方芷远远地挪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她尽可能坐直，然后给助理琳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她。
容清坐在原地默然无言。
方芷挂断了电话之后，歇了一口气，慢慢地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
容清微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让人送你回去。”
方芷淡淡地说：“不必了。”
容清紧接着微微提高了声音：“阿芷。”他停顿了很久，才艰难地说，“都是……我的错，不要像他那样丢下我……我受不了。”
方芷的脚步微微一顿。
几秒钟长得好像有几分钟。
她淡淡地说：“是我错了，”她没有回过头来，“而唐谨言，才是自始至终都正确的。”
容清呼吸一滞。
她不带感情地说：“他认为你没有想清楚，而我却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了，看来我错得很彻底。”
容清愣了一下说：“你早就知道……”
方芷打断了他：“我是来这里之前才刚刚知道的，我也并非有意骗你。”她说，“不过，我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不太想说抱歉。”
容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说：“……你和他的语气真像。”他咬了咬牙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行？”
方芷微微侧过脸，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是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自己知道的，”她说，“别做多余的事。”
然后她脚步不停地走出了房间。
门外能听见她冷静而冰凉的，嘱咐容楚新的声音：“粥凉了，扔了吧，把他带回去。”
脚步声渐远，归于寂静。
五年前的场景仿佛重现。
容清静静地坐在原地，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他失去唐谨言已经有五年，而喜欢唐谨言，却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被唐谨言决然拒绝之后，他以为自己早就失去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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