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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翔回来的那个晚上,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在机场,他给文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因为下雨,飞机延误了四十分钟。明知道她不可能来,他还是等了半个多小时。
“知道我此刻最想说什么吗?”子翔说,“昔我往矣,杨柳青青;今我来兮,雨雪霏霏。人生没有几个十七年,去意彷徨之间,我们错过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文娟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幽幽的远方。窗外,一串串的雨花点点滴滴洒落在窗台上,溅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她轻轻沾了几滴水珠在迷蒙一片的窗玻璃上涂抹着自己也辨认不清的字迹。
三天后,他们终于见面了。文娟选择了一家很不起眼的音乐餐吧,而没有去她最喜欢的那家“深深缘”。可能是因为太在乎那个名字了吧。
吧厅内已坐得半满,每张桌上都点了星火似的蜡烛,房中央有一排狭长的花坛,插着像夜来香似的白色楔,音乐从花间流到两边座客的耳里,幽幽的,女人诉情的歌声。
他们相对坐着,长久地凝视着对方,许久都没有说话。分别十六年了,年华似水,人生如梦,太多的往事会成为空白,太多的空白会使人无言。因为人根本就无法与岁月抗衡。
子翔变了。总觉得与记忆中的那位爱说俏皮话、踌躇满志的远方大哥哥已判若两人,但又说不出真正的区别在哪一点。当然他也变胖了,变得富态了。想到这儿,文娟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心头酸酸的。当然,她也深知,岁月在改变子翔的同时也在悄悄地改变着雕琢着自己。淡淡的脂粉下掩饰不了的是眼角细密的皱纹。这一切应该逃不过子翔的眼睛。
子翔忧郁地说:“在国外的时候,我常常,常常在想,多年以后,当我们再一次坐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也许,也许我们都应该说,感谢生活,能让我们再见面。尽管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文娟感慨万千地说。
“你,好吗?”子翔凝眸注视着她,眼底凝聚着一抹奇异的、研判的味道。
我好吗?文娟也深深地扪心自问。很好,似乎不是;不好,好像也不至于。于是,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还好。”半晌,她抬头问子翔:“你呢?”
“怎么说呢?”子翔把胳膊肘支在桌上,两个手掌时而相对着,时而又合拢在一块,若有所思地说:“在别人眼里,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但是如果问我自己,我只能说我不好。”片刻,他又自嘲似地说:“相信吗?刚到英国时,我在饭馆里端过盘子,在果园里捡过烂苹果,洗过厕所,送过快餐,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曾经历过。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漂泊无定,居无定所,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但是,即使在那样最艰难的日子里,我都咬着牙撑着,鼓励自己为了梦想要挺过去,用双手开创出一片天地来!”
文娟的眼角湿润了。记得年轻时的子翔曾告诉过她,他有一个宏伟的二十年的人生规划。为了这一规划他会一步一步地努力朝前走。这让她非常心动。如今才明白,为了这一梦想,他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化蛹为蝶的苦痛。
“文娟,知道这些年支撑我一直走下去的精神支柱是什么吗?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在很痛苦或很快乐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她。也许你还不知道,我至今还保留着当年你写给我的所有信件。那是我生命中的无价之宝。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一直带着它,真的。”子翔说着,动情地握住了文娟的手,情绪非常的激动。
文娟显然也被深深地感动了,一种半是爱怜半是心痛半是庆幸他归来的很复杂的感情交织在心口,使她的手长久地躺在他的掌心里。但是,很快,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窘迫地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四目相对,仿佛彼此都在躲闪着什么,又好象在渴望着碰撞,最终也只能是尴尬一笑。
楼上的情侣座也是满满的。黑蒙中只见每座的人都是两个,而两个人又是紧紧挤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坐在角落上的一对,明明是四个肩膀,却只看到一个。这是一个开放的年代,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渲泄着自己的大胆与无羁。文娟猛的感到了一阵不安,她和子翔该算是什么呢?朋友?恋人?情侣?似乎都不是。她感到了自己处境的尴尬与内心的暧昧。立时,脸上泛起了一缕绯红。好在这时候,服务生送上了点心,暂时可以不用去想别的了。文娟要的是木瓜雪蛤粥,子翔则要了什锦锅边和两块南瓜饼,还有他们喜欢的一些小菜。
“吃惯了洋西餐,再吃这些家乡的风味小吃,还习惯吗?”文娟望着他,眼底闪烁着两簇幽柔的光芒。
锅边上飘着葱花、虾皮、香菇片及浓浓的香味,看来挺对子翔的胃口。子翔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一边说着“好吃、好吃。”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文娟正想再帮他添一些来,他笑着摆摆手。然后,他就痴痴地望着文娟吃,直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子翔觉察到了,他笑着忙转移了视线,然后从座位后摸出包来,伸手拿出了两瓶东西,认真地说:“我记得你的眼睛不太好使,所以经过德国的时候,特意去买了两瓶眼药水。别的礼物,我知道你暂时不会收,有也先搁在我那儿了。据说这种眼药水效果不错,能调节眼肌,消除视疲劳。希望我们作家同志滴了之后,能拥有一双更敏锐透澈的眼睛,不遗落生活中所有美好的素材,当然啰,也不遗落每一颗真正为你付出的真心。”后面一句话,子翔说得是意味深长,文娟明白其中的深意。她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子翔又有些惆怅地说:“我一直不明白,七年前,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呢?”这也一直是文娟的一块心病。记得当时,无论子翔挂过多少次电话,说了多少情真意切的话语,她终究不肯见他。这究竟是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当时亮亮只有两岁。我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不能见你。”许久,文娟才无奈地说。
“可是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吗?”子翔的神情感伤而落寞。
文娟沉思了片刻,忽然答非所问地说:“子翔,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多年以前,我看到过这么一则故事。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深深相爱着,山盟海誓,今生不离不弃。但是,后来由于家庭的阻挠和宗族的反对,他们终于痛苦地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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