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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就赶快说,没事的话就回你屋里去。”
被我这么一激,弟弟果真开口了,说:“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我就先告诉你吧,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在你还没放寒假之前,你是不知道,父母为你的事吵过多少次架,你住在学校里,当然不知道,可是苦了我,整日听着他俩吵架,我都想离开这个家了。”
他说的这什么跟什么,我丈二摸不到头脑,问道:“等会儿,他们为我吵架?我有什么好值得争辩的呀?”
弟弟道:“你是不知道,其实母亲挺怕你的。”
我更加惊奇了,简直就像听到了天外来音,母亲那样趾高气扬,对我颐指气使,怎会怕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母亲怕我?怎么可能?她随时一副想要吃掉我的样子,我怕她才对,再说,世上哪有父母怕子女的,你是不是看我每天被母亲奚落,哄我开心。”
弟弟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是真的,其实很多事情她都不敢在你面前提起,比如每月的生活费,即使家里没有,她去邻里也会给你借来,只是你每次都没给她好脸色,这才使她很伤心,觉得养你没意思。”说到此处他瞧了下我的脸色,我心里感慨,原本以为简单的家里原来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以为母亲对我只是心存恨意,没想到她已经到了心灰意冷,‘没意思’的地步,一时欲哭无泪呀,软软的靠在椅子上,继续听弟弟说道:“今年年过了恐怕就不会让你继续读高中了,母亲的意思是让你跟大姐去打工,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去读职业学校,学一门手艺,毕业出来找份稳当的工作,两人为这件事吵了很久,最终母亲妥协了,父亲前几日去了舅舅家,舅舅那里有关系,说是可以直接让你去读,等舅舅与学校联系好,来年春天开学就去,你是要去打工还是读职业学校就看你怎么选择。”
此时的我更是心如死灰,正当我在为自己的人生拼命时,别人早已给我安排了另一条路,即使我挣扎也是无用,我的理想,我的大学梦就在我快要实现的时候被人无情的斩断,脑袋里的每根神经都在残断,即使眼睛布满血丝也没滴一滴泪,我冷哼了几声,低声说:“我不选,我什么都不要了。”
弟弟又说:“怎么可能不选呢,你还是好好权衡一下吧。”
我压抑着想要爆发的冲动,说:“别说了,你出去。”
弟弟便下了床走了出去,待听到他关了自己房门时,我始终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就像决堤的泉眼,源源不断涌将出来,桌上的课本书籍一本一本握在手里,一本一本撕成两半,就像在撕碎自己的心脏,即使哭,即使愤怒,也只是听到纸被撕碎的声音,桌上的书都被撕碎扔在地上,随即打开抽屉,第一个抽屉里放着的是我从小到大的奖状,以前觉得这些奖状是我最高的荣誉,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滑稽可笑,对着奖状痴笑一阵,便毫不犹豫的全拿了出来一把扔进灶台,登时火光耀眼,比那荣誉耀眼的多,心说:“烧吧,烧吧,烧完就干净了。”此样的打击没有让我感到天旋地转,天地混沌,而是直截了当将我打如谷底,无奈渺小的我只有认命,可是我不甘心呀!我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像蛀虫一般活着。
果真第二天舅舅亲临到家,弟弟已经给我讲了一遍,加上我也已经发泄过,认定自己会像蛀虫一般活着,大人们说什么应承着说好,即便这样,母亲还是没给我好脸色,舅舅是她的亲弟弟,两人平日不得见,此时便有了好些话要说,父亲要张罗我去职业学校的事情,都很少看我。我便像往常一样静坐在书桌前,脑袋一片空白,书桌上也是一片空白,弟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惊讶的说:“你在干嘛?”
我没理会他,连眼角都不想看他,便闭上眼睛装作养神,弟弟见我不理他,走了进来一一将地上的书纸捡起来,说:“你这样,若是被父亲看到,你又要挨骂了。”
我冷冷的说:“我在这个家里挨的骂还少吗?!”情绪不免稍有激动。
弟弟也不跟我辩驳,说:“我也一样呀,别以为我的日子有你好过,他们时常发脾气,特别是母亲,找不到解气的法儿,便一股脑发在我身上,你看,我长得像受气包吗?”我知道他这样说分明是想讨我高兴,既然被识破,我当然不会上他的当,厉声说:“你别哄我开心,我没心情,你话在说多一点,我可是不客气了。”
弟弟悻悻的说:“好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的路还很长,你别还没开始就想要放弃,这样活着太没价值了,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再次撵他,说:“走开!怎么像个老头子,没完没了。”这次弟弟真是被我吓了一跳,赶紧走开。
细想弟弟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我身体里本就养着不安分的东西,让我就这样安然度过一生,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的人生必须充满色彩,必须轰轰烈烈,与其在平静中消磨光阴还不如在灿烂中死去。于是我又开始给自己找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以及能使我活的光彩的方法,现在我的年纪还小,外面的世界还未有我的足迹,若是外面世界也如家里的人那般对我,那时死也一样,当时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岂知到了今日还真实现了。
这个春节过得并不是很愉快,我的记忆里是枯燥乏味,年后父亲和舅舅便决定让我去读卫校,当时我不知道卫校是个什么学校,从字面意思理解,我只当是学习搞卫生的学校,不禁心里一寒,又觉得可笑,搞卫生也要学习,后来经过他们几次的谈话才知,原来那所学校是专门培养护士的,不是培养搞卫生的,我心里又暗暗庆幸,不是拿我去学当环卫工人。
大年已过,一切都开始循环起来,弟弟读书报名去了,我也整理了行李跟着父亲在舅舅的带领下准备去那所职业学校,学校在市里,正月十八日的早晨,天色还未开明,父亲便叫我起床,各自吃了一碗鸡蛋面便提着行李上路了,我们家距公路有一段小路须得步行,出了大门,只见四下里一片死寂,各家都还未起床,我却要比鸟儿还要起得早不着痕迹的离开自己的家,小路两边严霜覆盖,时而有冷冽的寒风吹进我的衣服里,我赶紧用羽绒服的帽子裹住脑袋,两手抱在腋下,一路上我和父亲没有说一句话,父亲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对自己离别的儿女给予诸多嘱咐,母亲此时正在睡觉,并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对即将离开自己怀抱的女儿给予离别的拥抱,她睡的那样自得,那样心安,我愈发觉得世上没有亲情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