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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岗!”
韩进秀将信将疑,表情有些缓和,又问“为啥光在我们四家站岗?别人家都不站?”
庞日升说“因为咱全村只有你们四家是地主富农!”
韩进秀依然不明白,说“地主富农咋啦?地主富农是狼?放出来能吃人?”
庞日升被问住了,想了半天还是回答不了韩进秀的问题。这时,他一眼看见不知啥时候回来的庞敬勤站在堂屋里不
敢进来,就招手说“敬勤,你快进来,我弄不清那些道理,你跟你进秀婶子说说,为啥给地主富农站岗?”
韩进秀没有理会庞敬勤,仍然对庞日升说“就算民兵是许凤山派的,日高不知道,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民兵能拦住我不让我来找日高,莫非还能拦住日高进我的家门?他要存心找我,为啥不去我家?”
庞日升有口难辩地解释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是地主!日高咋能进地主的门哩?”
韩进秀说“你能进,嫂子能进,敬爱敬俭他们都能进,日高咋就不能进?”
庞日升说“日高跟我们不一样!
韩进秀说“咋不一样?日高长了三头六臂?”
庞日升被问得张口结舌,庞敬勤忙上前解释说“婶子,三叔的身份跟我爹我娘不一样。三叔现在是高级干部,不是普通群众。普通群众跟地主富农说句话不算个啥,干部就不行。别说三叔,就是我这个乡里的小干部,平白无故去你家,领导也得批评我原则性不强立场不坚定哩。”
这一番话把韩进秀说得懵头转向,什么群众,原则,立场,这些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便以自己的理解问道“说来说去,就是当了干部就不能进我家的门了?是不是?”
庞敬勤说“婶子,也不是当了干部就不能进你家,你家要是贫农,咋不能进?我能进,三叔也能进。(庞日升这时插话:你要是贫农,日高这回就接你走啦!)可是你家是地主,跟我们不是一个阶级。”
韩进秀诧异道“啥是阶级?你们是啥阶级?我是啥阶级?”
庞敬勤也说不清什么叫阶级,只好打比方说“婶子,你知道解放军跟国民党打仗吧?解放军是革命阶级,国民党是反动阶级。地主哩,是国民党一边的,是反动阶级。三叔和我,是解放军这一边的,是革命阶级。你想,解放军和国民党打仗,我和三叔要是往国民党那边跑,不就成了叛徒?奸细了?你现在是地主,三叔要是去你家,不成了革命阶级的叛徒、奸细了么?”
庞日升夫妇也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气没出完,便又被韩进秀问糊涂了。
韩进秀说“谁说我是国民党一边的?我啥时候说过我跟国民党是一边的?我跟你们才是一边的哩!你们在哪边我就在哪边,连死我也要跟日高死在一块儿!你凭啥说我是国民党一边的?我不是!敬勤,你问问你爹你娘,叫他们说我是哪边的?”
庞敬勤慌了手脚,急忙说“婶子,不是我说你是国民党一边的,这是政府规定的。我哪儿有那个权力说谁是哪边的就是哪边的……”
韩进秀便有些生气,打断庞敬勤的话说“政府凭啥规定我就是国民党那一边的?他问过我?没问过咋就知道我向着国民党?”
庞敬勤说“婶子,这个不用问,是划成分划出来的,不管你愿不愿意,凡是地主,富农,都划在了国民党那边儿。”
韩进秀发愣,过了一会儿才说“为啥?国民党又没给我分过一寸地,为啥要把我往国民党那边划?”
庞敬勤结结巴巴说“……你是地主,地主就得往国民党那边划……政府就这么规定的,谁知道为啥?”
韩进秀若有所思,庞敬勤说的那些道理说不服她,那些道理根本就没有理,而政府是不可能不讲理的。于是她的思维就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划分成份是贫农团干的,是许凤山干的,她又想起许凤山偷看她上茅厕那天留下的话:……韩进秀,算你狠,算你厉害,你等着,好好等着……她当然知道许凤山要报复,分她家的房分她家的地,她忍了,她不在乎,可要把她划成地主跟日高活活分开,她决不答应!就是死也不答应!
“我明白了……”韩进秀突然平静下来,似乎真找到了答案。
“我明儿个就去找许凤山!这个狗日的,够不着桃砍树,喝不上汤砸锅,咋没一枪打死他!”
庞日升两口子不知道韩进秀想干什么,疑惑不安面面相觑。庞敬勤有点儿慌,劝道“婶子,土改划分成份是政府的政
策,不是许乡长自己想出来的,你找他没用……“
韩进秀一摆手止住庞敬勤说“你别管,你不知道,这事我心里清楚,他肚里明白!”
韩进秀走了。
这一晚,庞日升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琢磨着敬勤打的那个比方。日高是解放军这一边的,进秀是国民党那一边的,日高要是跑到国民党那一边,就成了叛徒,奸细了。这样的事,咋还能跟上级请示呢?这不是让上级答应他往国民党那边跑,去当叛徒,奸细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日高咋这麽傻?这是拿自己的头往石头上碰!娶不成进秀不说,连自个儿的前程也要丢了哩!不行,不行!让他认命吧!说啥也不能向上级请示!
想到这儿庞日升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裳来到了敬勤敬俭兄弟俩睡的东耳房,敬勤正睡得懵懵怔怔,揉着眼问“爹,半夜三更的,啥事?”
庞日升说“明儿个赶快给你三叔写信,告诉他,他跟进秀的事,不能跟上级请示,不能跟上级提,千万不能,记住没有?”
敬勤答应着又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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