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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百折不挠地粘着他,他自己还拖着鼻涕却带着那个小丫头东游西逛。每个不同的日子里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我一想就能闻到那时淼哥肩上的味道。
林佩的眼神滑向我身后的远方,她显得很茫然:“乱什么呢,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没有生你的气,没有了。”轻得像在说遗嘱,林佩就是一只蚕,她成天都在吐丝,不知不觉把自己缠在里面又永远都变不了飞蛾。我很懊恼这会儿激发出她吐丝的潜能,使劲摇她:“打住打住。”
我震醒她,我们这样要过到什么时候?
她仰起头深呼吸一口,什么时候?
就是,我绞尽脑汁,我们就这样一直在这里打工吗?
不是很好吗?
我是说,万一,鲁老板死了呢?
还有啾啾啊。她沉默了,低下头去。
其实我也知道一切都很好,好得总让人觉得少了什么。我们从网吧正门进去后,林佩脸色很不好,飞快地上了楼。任文希也不问她怎么了,倒拦住我要我老实交待跑哪儿去了,我做出小家闺秀惊慌失措的自卫状:“干什么你?”他一看这架势乐了:“我要强抢民女。”我心想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的,有有眼无珠的男人必然存在有珠无眼的男人,东家不要 西家要,所以一个不字就更放屁一样极不自然的冒出来。任文希气宇轩昂:“为什么?”我一把推开他,朝楼上跑去:“我怎么可以随便答应你呢,再怎么我也是个女的啊,总要保持点矜持呀。”他还在那里夸张的掩袖长泣,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跑进房间,林佩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红红的,我站在她面前,轻声问,你哭了?为什么?她不看我,说,没有。我用手指触到她下巴的一滴泪水,凉丝丝的,我说,你就是哭了。没有。她不肯承认。我坐下来,望着她,她转向我问,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摇摇头,她说:“我妈妈死的那一天我都没哭,我爸爸不要我了我也没哭,我出来打工很寂寞很寂寞也不哭……”说着她就说不出来了,我抱住她,她在我的耳边抽泣说对不起,我心里很酸,我了解林佩,她什么事都不肯说出来,然而面对像我这样只能哇哇大哭的委屈或者困难,她肯定会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怕,我一定可以。”她心里装了太多常人无法承受的东西,我说你今天就使劲地哭,哭够了就不再哭了。
林佩哭了一会儿,给我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就出去了,张优在大厅二楼楼梯口修一台主机,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想想我简直是一垃圾。我从背后袭击了他,他狂叫:“靠,这下理到哪根线了,看吧,全乱了。”我就在他旁边蹦来蹦去地笑,我管你的。刚说完就踩空了,干脆利落地滚了下去,我躺在地上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滚下来了。网吧里有人吹了声口哨,像我这么高超的技艺没有装备实在是可惜,还有个女孩居然对着视频喊:“看到了吗,我后面,有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我给你再放一遍!”
我撑着地自己爬起来,捂着胳膊叫唤,张优在上面张大嘴,活像一条钩醉咙的鱼,我转头有点晕乎,任文希在后面扶住我,估计他也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你,疼不?你没事儿吧?”我倚在他的手臂上,他清澈的瞳孔,还有微微上皱的鼻子组合在一起真好看。我神情恍惚:“你说呢?”然后我异常清醒地跳起来,朝他肩膀,猛出一拳:“都叫成这样了还会不疼,没事,你也去滚一下试试啊?”他揉揉肩膀,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看来真没事儿。我三步五步蹿上楼,,张优伸手拦,我尖叫着别碰我敏捷地绕开,主要是我嫌他沾满机油的手。我跑上去,林佩还坐在那里,我大叫:“林佩啊,我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她转头紧张地问:“什么?”我镇定了一下:“我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她居然放松了,有气无力地说:“你没事吧。”
我愣在门口琢磨,是啊,我怎么就没事儿呢,我怎么就出不了事儿呢?原来黄树巷一次整改,挖了无数条沟沟道道,一天下大雨,泥坑里全都灌满了水,老爸在屋里等我放学,等了大半天不见人影,以为我掉进哪个坑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这么给溺死了,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我正蹲在家门口的泥沟边打捞书包。还有一回就是黄树巷后面进行拆迁爆破,整天跟打雷似的,老爸房子后面的一红墙瓦房倒塌了,当场歇了两孝。那天老爸在厂里,淼哥作业没做被老师留在学校了,我一个人正扒在屋中央的大板床下面找拖鞋,瓦砾碎石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我眼睁睁地盯着,直想掉的是拖鞋该多好啊。轰隆一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一片漆黑自然就激发出人的本能睡了一觉又没事了。这就叫命大,给我算命的老先生就说我天生命贱,当时我以为他在骂我,他解释说春风吹又生就是命贱,我才没跟他多计较。但是我依然相信生命只有一次,春风生的是下一代,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能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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