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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到刘正荣的来信后,阿燕没有一天能睡安稳。他们商议好的出售鹤庆梨的想法,一旦得到城里商贸人员的支持,基本上就算大局已定了,越想越觉得有吸引力。如今报纸广播连篇累牍地大肆宣传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只怕没办法致富,而不再怕富了被割尾巴了。
在一个星期内,她就串通了村里最要好的四个姐妹,凑了三千二百公斤刚收的新梨。并开始蚂蚁搬山似的运输方法,每天用自行车运几趟,拉到木材场。幸好拖拉机手是她们其中一个姑娘的对象,自告奋勇愿意帮助她们,在出去拉化肥的路上,顺便带上几百上千的,而从不计较报酬。这使她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梨是拉出去了,众人的心也随之悬起来了。到底是没做过的事,谁也没个底。不象拉到县城卖那样,卖贵卖贱总在眼前,谁心里都不慌。这下猛地把千百斤新梨扔给了不认识的人,虽然人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免不了有各种想法。阿燕把刘正荣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时间已经过了预定的日期,怎不叫人着急。她们去木材场问过,梨拉走好些天了,为什么没个音信?村里听说这事的人,暗地里开始嘲笑姑娘们的无知。阿燕心急如焚,表面还得做出笑脸,安慰姐妹们放宽心。
这些天一收晚工,她就跑回家里,把做活的工具一丢,向阿爸阿妈说一声,让他们先吃饭,不用等她。不等老人问话,她就跑出了村口,坐在路旁的大树下,向遥远的山路不停地张望。那边山角处盘旋隐没的路口,是她最关注的地方。在那儿出现的各种人影,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能唤起她难以抑制的激情。她一次又一次疾如闪电的站起,又一次再一次失魂落魄的坐下。每天到太阳落尽了,天完全黑了,才拖着疲乏的双腿姗姗离去。临走之前,她都要把双手玩弄着的小刀愤然往树身上砍上一刀。现在,那一道道深深的刀痕,已有十几处了。尽管心里有怨,但她仍不愿意承认一切都已结束,年轻人的美好理想总是要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才肯罢休。
这天她又象往常一样来到了树下,一坐就是老半天。深秋的夕阳,过早地收起了光和热,只剩下个血红的大盘子挂在天边,周围的云彩也被烧得通红,散布在西山顶端。看样子这时谁要能上山,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把鲜艳滚烫的火烧云。然而阿燕此时没心思观景,美丽的大眼睛依然盯着路口。山林中吹出的阵阵晚风,已有初冬的寒意。
阿燕身上的汗气已被风吹散,变做丝丝凉水。看着天又快黑了,她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还等下去吗?她对自己的行为是否可信开始产生怀疑。对阿叔,对阿叔派来的人那是无庸质疑的。然而这回进山来的人并非真的尤振雄,据阿叔后来的信解释,临出车前他们背着他换了人,从来信中也可以看到姓名叫刘正荣。叫啥名字无关紧要,主要是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再一次缓缓地站起来,自言自语的问道:“他是为什么呢?”当然,近处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四下望了望,山还是原来的山,路还是原来的路,天还是原来的天,树还是原来的树。她再次举起了刀子,愤怒的又要砍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的路口出现了一个孤单的身影。阿燕赶紧停下,想看清是什么人。但是相距太远,偏巧那个方向正迎着落日,阳光的余辉照射着,一时难以分辨。她用手挡着光,隐约看见好象是从天上跑下的人。那人转了个弯,在进村的直道上放开大步奔走过来。尽管天色已暗,还看不清来人的面孔,但从他急走的姿态上,阿燕已绝对肯定是自己等了多日的人了。
“哎——”她站在大树下,兴奋地拉长了声调,用最大的音量放声喊道,同时还朝那边使劲的招手。优美的声音随着山风在大山中回旋,半天都没消失。
那人显然听到了,抬头朝这边看了看,也挥挥手,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跳跃着跑来。
阿燕也抛弃了一切多余的想法,迎上前去。当他们聚到一块时,高速的步伐难以停下,他们也没有准备停下,两人在高速的惯性作用下超脱似的紧紧拥抱在一起。过了有两三分钟,才从激动中醒悟,慢慢地分开,手拉着手,面对着面只是笑。又过了几分钟,才开始说话。姑娘心里积蓄了多少天的抱怨话、哀叹话、服仇话、思念话,一句都用不上了。所有要说的都在欢喜的笑声中。
回到家里,主人们又要为他摆饭。但从未做过生意的刘正荣这回不肯听话了,非要把一切交代明白才吃饭。他说不然的话心中被堵得慌,一口也吃不下。
“这回生意基本还算顺利。我的那个战友也很热心,并且愿意同你们山里直接签订合同,包收所有的梨,你们干不干?”刘正荣边说边从贴身的内衣口袋掏出个大信封,“这是你们应得的红利。外面各种费用我都支付了,这点是纯利,随你们怎么分。”在递给阿燕时,他又迟疑了一下,深带惋惜的说:“第一次没有经验,损失太大了。等以后搞顺当了,同样的东西,可能可以收获一两倍的利,你信不信?”
阿燕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原因,也就说不上信还是不信。说实话她这时最关心的还是信封里有多少钱,这是她们五家人家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多少天来所急切想知道的。
她伸手接过并不厚实的信封,没急着开启,用手捏了几下,大概就估摸得出了。多就多点,少就少点,反正要比拉到县城里要多赚些。随后用手指摸了摸,可能有十一二张。已经很满足了,在山里,一个强劳动力辛苦干一年,年景最好也就能分两百块。象这样吃不完的梨拿到城里去卖,本身就带有很大的蹊跷性,没有赊本,还能获得利益,简直就跟半道上捡来的差不多,何况数目不小。
她大度地连声叫刘正荣动筷吃饭,尽量做出不管多少她们都能接受的样子,好叫客人扫除自责的感觉。当眼睛看在手中的钱上时,她竟一下呆住了。原来,拿来的不是那种山里人最喜欢数最乐意看的“大团结”钞票。她吓了一跳,再定神细看,却是毛主席周总理的四伟人头像,旁边板板正正印着“壹佰圆”。这样的钱以前从没见过,她怕是看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小心专注,依然没有变。虽是山里人,好歹也是上过中学的,相信眼前的几个字再怎么也不会认错。她忍不住大声问道:“哎,你这是哪个国家的钱?”捏着都觉得有点烫。
正准备动手吃饭的刘正荣听她问得好笑,便放下筷子,接过一张钱,凑近主人们的眼前,指着上面的图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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