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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晓得,秀儿她若知道,一定不会希望看到哭成这样。”绿丫任由张谆擦着脸,茫然地问:“秀儿不愿意,晓得,可是谆哥哥,这一辈子,是不是再见不到秀儿了?”
见绿丫的泪又要决堤,张谆绞一把手巾,再次给她擦脸:“绿丫,不是和说过?活这辈子,遇到什么事还不一定呢,最主要的,一定要活着。秀儿虽报了病亡,但并没有死,只要活着,就有见到她的一天,不是吗?”
绿丫的情绪稍微被控制住,接过张谆递来的手巾给自己擦着脸:“谆哥哥,道理都晓得,可是一想到那是秀儿不是别,就伤心。”张谆把绿丫脸上的手巾拿掉,握住绿丫的手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所以,要好好地活下去,或者,活的那一份,不仅是为自己活的,也是为秀儿那份活的。”
等有一天,见到秀儿,可以告诉她,自己这么些年,活的怎么样,绿丫点头,用指尖把眼泪擦掉,张谆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妻子,摸摸她的脸:“今晚的晚饭给做吧,下面条,用木耳炒鸡蛋做浇头,说怎样?”绿丫把眼里又要流出的泪憋回去,努力让声音平稳一些:“谆哥哥,会做饭?”
张谆已经准备进厨房:“当然,不然外面那一年,怎么养活自己,难道天天去下馆子,可没有这么多的钱。”说着张谆就往厨房去,绿丫这次没有拦他,只是念着张谆的话,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和秀儿见面的那一天,即便这天可能会来的非常晚,但有希望就永远不会晚。
秀儿,也要好好活着,绿丫看着天空飞过的鸟轻声说,等着找到的那天,这之前,屈三爷会得到报应的。
“哦,这么一点小事,何需来告诉,小姐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廖老爷放下账本,对管家说。
这轻描淡写的话让管家额上的汗立即出来了:“可是老爷,小姐总是闺中女子,这样的事,按理……”廖老爷又笑了:“老王,身边日子也不短了,难道不知道并不拘泥这些?再说了,女儿家总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然真教出个只知道琴棋书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来,来日一去,那不是一块任咬的大肥肉。”
“老爷您既然这样想,为何还要小姐学那些?”看着管家脸上神色,廖老爷又笑了:“这些东西,总是要知道的,多点谈资也好,虽然这内宅中的妇,个个闲下来时,讲的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可大场面上,也要讲些琴棋书画,装下文雅,难道敏儿要例外吗?况且屈家的事,本来就该交给敏儿处置。”
管家这下知道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应是退下,廖老爷这才继续看账本,外甥女能这样,让廖老爷很欢喜,不管屈家这次是怎么又惹到敏儿,横竖这回,他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屈三爷从衙门里出来,看着外面的天空,忍不住放声大笑,自己又回来了,又自由了,再不用提心吊胆,见到个衙役就腿肚子抖。街上的奇怪地看着屈三爷,屈三爷毫不意,摸摸口袋里的银子,足有十五两呢,先去找个住处,然后再想别的,这些银子,可比当初来京时候的银子还要多些。
屈三爷想的很好,可事实并非如此,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找到愿意收留自己的,可是找了好几个昔日的朋友后,别都对他置之不理,甚至还有讽刺他的,这让屈三爷有些慌张,实不行,京城没法落脚的话,那就先找到儿子,抱着儿子去别的地方。屈三爷打定主意就去寻张婶子,可是张婶子早日离开原来住的地方,和邻居打听孩子时,邻居都很惊讶,说从没看见过孩子。
这下让屈三爷更加慌张了,毕竟支撑屈三爷活下去的力量,主要是为了儿子,眼看着口袋里的银子越来越少,屈三爷决定还是去别的地方,儿子的话,可以慢慢找。
榛子听了藕荷说的话,嗯了一声就继续弹琴:“告诉他们,不要一刀杀了,要慢慢地,把那些该用的都给用上。”琴声悠扬,可藕荷却觉得浑身有些发冷,应是后退下,听到铮的一声,琴弦断了,榛子停下手,看着那把已经断了的琴,自己的心绪还是有些不够平,秀儿姐姐,所能为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榛子轻叹一声,手琴弦上轻轻拂过,仿佛能把叹息传到秀儿的耳里一样。
“屈三爷死了,听说是手痒,看见赌钱就去了,结果欠了家银子,被关起来,折磨了三天,后来想逃,从窗口爬出来的时候,掉进了狗窝,养狗的听到狗叫出来时,被狗咬的只剩一口气了,等衙门里的来时,已经断了气。既没有尸亲,也就扔到乱葬岗了。”
听兰花一口气讲完,绿丫的眉已经皱起:“怎么就死的这样干脆?”兰花把手里咬了一半的梅子放下,拍一下绿丫的手:“怎么这样说呢?不过,想想那些事,就觉得,死了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