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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糊涂一说，更别说张二婶子也常来往的，可别是有什么误会罢。”
老太太看着柳儿，一副笑吟吟的稳当样儿，便是她老成精，见多了丫头小子的，也不禁心里暗赞，好一个精乖的小姑娘！
两来往试探几回，一个只管语焉不详，一个只管装糊涂。另两都不吭声儿，看着她们说话。
揣摩柳儿的话语神色，张嬷嬷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一辈子小心谨慎，就怕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只得道：“当着明不说暗话，便直说了罢。这媳妇那日冒撞，只看姑娘言语行事，心里艳羡，有心结交罢了。她糊涂，不知深浅，也没说个明白，别是让姑娘作难了罢。”
婆媳两个来，就为了这点儿事儿？柳儿说破了天也不信，这老太太真不老实。
无欲则刚，索性跟着装下去，她又不急，笑道，“嬷嬷这可折煞柳儿了，原也不过一个丫头，婶子和嬷嬷都算长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应当的，何来为难一说。不过婶子那日送的茶还好，虽说老太太也赏了些，到底意思不同，自是婶子一片好意，柳儿心领了。”
张三家的毕竟城府不深，当即脸上露出讪然之色，呐呐不知说什么。张嬷嬷到底算是见识了，老太太屋里得宠的大丫头，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只因有所求，任她奸似鬼，也不得不喝点儿洗脚水
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的了，肃然道：“对不住姑娘，是这媳妇不懂事，姑娘跟着老太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媳她这点子东西。若只单单有心讨好姑娘，老婆子也不说什么，该当的，今日也不必过来。只她却算不得老实，打着有求于姑娘的算盘，拿着点得来的东西当宝贝，别说姑娘不眼里，便是老婆子都觉着打脸，又不是真穷的什么似的。如今也不必多说，特特带着她，来给姑娘赔不是来了。”
既然老太太说开了，柳儿也不好再装下去，笑容也是真心了许多，忙起身给老太太续了热茶，道：“嬷嬷太客气了，都是一个府里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有什么事，大家相互照应也是该当的，只当面说清楚就好，何必闹的猜来猜去的，反倒白生了嫌隙，大家不痛快。说是吧，张三婶子？”
张三家的只有点头的份儿，羞得面色发红。张干妈一看，少不得替她描补一二，“说起来，老婆子也灶房做事，只素日没机会跟妹妹说话儿，来的日子又短，以后也少不得妹妹照应一二，可别外道了，好歹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子呢。柳儿年纪小，有什么不到的地儿，妹子也别放心上，一处当差，和和气气的岂不好呢。”
大家都有意热络，一时倒也融洽。张嬷嬷语气也诚恳许多，叹了口气道：“如今少不得与们娘俩说句心里话儿，都道是奶过爷们，二爷如今又受老太太宠，她大伯两口子并两个儿子也算体面，不定们家如何风光呢。岂不知，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早些年，大女儿嫁了后，就拼着老脸，给她大伯子谋了差事儿，好那两口子争气，好歹混的不差。老太太更是看奶过二爷的份儿上，让若锦墨雨哥俩儿，过去伺候二爷。这些都算是天大的恩典了，老婆子哪能还不知足呢。只这老三，太过老实，这媳妇也是没多少算计的，实上不得台盘，有了好差事，也白搭，弄不好倒惹祸。倒是他们的两个女孩儿，不像亲生的，倒都算伶俐。”
老太太说到这里，到底口干，喝了口茶，柳儿又给续上，也知道，戏来了。
果然，张嬷嬷继续道：“这大孙女如今也八岁，够年龄当差了，只如今一个萝卜一个坑，正经主子身边，哪里那么容易进去的。她两口子见不去求恩典，只得自己打了主意。如今说不得，老婆子索性舍出去老脸，求柳儿姑娘一回了。得机会，尽量带妹妹一遭吧，也算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以后妹子和婶子，自有感激的，但有所差遣，莫不应从。婶子虽说是个没心计没能耐的，好歹还算勤快，嘴也紧，有什么事情，也守得住。”
得了，柳儿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太所图不小，别家都看不上，都算不得正经主子，就想让孙女到老太太屋里当差呢。除了老太太屋里的，别想伸这手，得掂掇着，小心爪子。
如今装不得糊涂，来来回回的，要不答应，可真就得罪了，还是一大家子，别看素日不合。但柳儿到底没一口应承，只答应有机会试一试。
尤其这老太太，临走又塞了张干妈两只金镯子，足有二两多重，看的柳儿直叹气，说不得想想办法吧，之前还得先打听打听那小丫头。
若真是个伶俐的，倒也有几分活动的余地。
老太太院里，从来没敢嫌多，只要老太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