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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故梦外的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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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不远,却是一路从晴天开进了大雨滂沱。

她走进酒店时,很多站门口,或者大厅,都等着出去吃晚饭。她戴着耳塞,听着歌,一路低头从群中走过,想要先回房间,再思考怎么解决晚饭问题。可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直到看到,同来这次活动的同行都大厅左侧,闲聊着。

而当中的那个,不太说话,或者她远处静看着那里的时候,他根本没说过话。

那些她的前辈,很多都是他曾经的同行好友。

多年未见,总有话说,时事政治,闲话叙旧……

黑色的长沙发,围着玻璃台子,足足有一圈。

那一圈坐满了。

他的身体因为沙发的软绵而沉入其中,去倾听身边说话,整个安静的,像是不属于这个空间。她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强迫症一样脑子里搜寻着,渐渐记起,他脑肿瘤失明的时候,面对着电视台的那个女主播,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那时二十五岁,她尚未成年,崇拜他,觉得这样的安静很吸引,很有魅力,让移不开视线。现,他三十二岁,她不到二十四岁。

仍旧差了那么多年。

纪忆手轻握住背包的带子。

看了会儿,就进了电梯。

回到房间后,她洗了个热水澡,等看从浴室出来发现手机有他的来电,才知道他打自己电话的时间已经是半小时以前。她握着手机,大脑放空地休息了会儿,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输入了一行字:刚刚去洗澡了,如果来了南京,们可以见一面。哪里?

她拿着手机,迟迟没有发出去。

简讯送出去,就要真的,面对他,面对自己。

要选择。

她很怕。

季成阳收到短信的时候,仍旧坐傍晚坐得那个位置。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抽烟,可现,却很想身边有这种东西。他看了看这个酒店整个一楼的大堂,想要找个适合慢慢交流的地方,角落里有敞开式的咖啡吧。

外边大雨滂沱,只能这里。

他终于扶着沙发,慢慢站起身,从玻璃台子上拿起自己的黑色棒球帽,走过去。

也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等。

咖啡吧的招待是两个小女孩,看起来和现的纪忆差不多大,也是二十二三的年纪,眼睛亮晶晶的,说话也带着笑,他能听到两个交流是用南京本地语言。看起来,是平顺长大的孩子,笑起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也是一晚就过去了。

这世界上,真是各有命,总有跌宕起伏的生,可并非都能经历到。

季成阳去年国外接受一系列精神和身体治疗的日子里,找不到纪忆的那段时间,当他看到这个年纪的华小姑娘,总会多看两眼,想要脑海里能有更具体的想象空间,想象她的变化。

六年。

她还是那么小,而他已过而立之年,三十二岁了。

老一辈的总喜欢说,经历过大的挫折,才会改变一个对生活的态度。

让他现想过去的那么多年,八几年,从山区进入北京算是一次,改变的是他的世界观,他看到了超出想象的世界,他要变得融入这个世界,甚至要做少数的那部分杰出者;

零一年是第二次,没有那场大病,或许,他不会冲破自己的心理阻碍和纪忆一起,那场大病也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生价值观,“时不待”,做一切想要去做的事,这是那时的自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遭遇大挫折后,重获新生和爱情,正值男最好的年华。

第三次……他的记忆都开始排斥那段时间,甚至偶尔会出现断层。

现的他,不再是那个用语言告诉纪忆“不是一个完美的,谁也不要把想得那么完美”,而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终归是一个寻常。

他确实做不到完美。

他思绪停这里,有起身离开,错过身子时,季成阳眼前就出现了如此的纪忆。

因为刚洗完澡,她的皮肤有涂抹过润肤露后的柔软光泽,穿着深蓝色的长裙,还有白色的露肩纯棉短袖,有与长裙同样颜色的两条细细肩带,露出来,挂她细薄的肩膀上。

白色的平底凉鞋。

很美。

她特意装扮过,起码衣服是她所知道的自己喜欢的深蓝色。女为悦己者容,季成阳想到曾经体会过的这几个字,竟有种能够失而复得的猜想。

这种猜想,让他重新体会到曾经,记忆最深处的那种温暖的浮躁感。

纪忆抬头,看咖啡吧附近和里侧,看到他之后,走过来。

她慢慢坐下:“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下午三点多。”他说。

“这几天做一个抗战老兵的专题,”她低声说,“就想起以前院儿里,小时候照顾的事情,觉得……其实……”

她又用她惯用的词语“其实”。

他大概能猜到,这是她一边思考一边总结语言,用来缓冲的词语。

“其实们……的时间很短,”真的很短,只有一年不到,她默默地算了算,觉得自己没说错,才又继续说,“之前对很好,其实……没有义务对那么好。谢谢,真的,谢谢对从小的照顾,尤其出事的时候帮,父母都没对没这么好。还有带去亚丁,送兔子……带去吃东西,把从迪厅接回来,带去看天鹅湖,还有……去惠灵顿,特地看的交流演出……”

她说着,说的都是两个开始那段爱情之前,年轻时的他,对年少时的她的照顾,大多出于怜悯和怜惜才做出来的行为。

季成阳竟一时词穷,难得无言以对。

回答什么,不客气?

这是怎样的一个开场白。

她又想说什么呢。

记得没有爱情之前,对的那些无私的照顾,然后呢,所以自此两相抵,再无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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