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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从来没有想到过文禛有一天会挡自己的前面,直到看着青影与白影空中一触即分,他还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
文禛先落地,他落地之后连连倒退了三步,最后右脚后跟甚至已经一半踩进了泥土中。等到他站定,毕沧浪才飘然落下来,一双白绸缎面的鞋子染了点尘。
这一个照面,两之间高下立分!
“好!”毕沧浪望着文禛,目光如电,大声道。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苍劲有力,宁云晋甚至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毕沧浪的长相。
毕沧浪并不是那种容貌特别出众的男,他的眼睛太大,鼻子太挺,唇又太薄,脸庞又过于刚毅,乍一看上去总觉得五官离完美差了一分。但是他身上却有种独特的魅力,只要看到过他的相貌,就很难从他脸上移开视线。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印记,下巴也并未留须,一头白发随意的绑脑后,被寒风吹得飘散开来。只有那双过于睿智的眼睛,才能曝露出他的年龄。
同样是一身白衣,若说宁云晋飘逸若仙,毕沧浪则如同雪山上的寒冰一样,那种狂放中冷峻的气质让普通他的气势笼罩下有种瑟瑟发抖的寒意。
文禛将微微发麻的双手笼袖子里,冷冷道,“大宗师果真是霸道!”
直到文禛开口,他的亲兵统领才从大宗师的魔力中挣扎出来,高声喊道,“结阵,保护皇上。”
那五百亲兵顿时动了起来,迅速将文禛围了起来。由于文禛一直挡宁云晋身前,他自然也被保护内。
宁云晋神色复杂的望着文禛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皇帝不是将军要身先士卒,也不需要明知不敌对方的时候去拼命,让其他的誓死守卫才是一个皇帝该做的。
他知道文禛这是用行动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重视,这不仅仅是以往的嘴巴说说而已。
毕沧浪动也不动,等着士兵们完成阵势之后,才大笑道,“竖子小儿,难道以为这便挡得住老夫?”
文禛不动神色地道,“毕师自然可以试试。”
“若将那小子送上来,老夫便放一马如何?”毕沧浪道。
文禛直接拒绝,“不可能!”
一言不合毕沧浪就直接动手了,他足尖一点便如同猎鹰一般直扑群中心的两。
那些亲兵虽然也是高手,但是单个哪里又会是毕沧浪的一合之力,只见他如同一道白色的尖刀,直接破开了亲兵们的阵型。好亲兵们布的是梅花阵,即使他一手能打翻一,很快后面的也能补上,使得他如同陷入泥沼一般,暂时不能前行。
不过宁云晋与文禛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毕沧浪明显还带着戏谑的心情,等到他认真起来,那些亲兵肯定就挡不住了。
文禛跳上宁云晋的马,一把抓住宁云晋的手臂,让他双目与自己对视,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宁云晋咬着牙龈没有说话,他等,等文禛的决断。
是交出自己换得平安,还是……
宁云晋觉得自己心底的那么一点期盼简直是蠢不可及,对方可是皇帝,荣华富贵垂手可得,难道还真会舍命保护自己不成。
却没想到文禛突然紧紧的拥了他一下,将他的马头朝着阴山方向调转,然后跳下了马马屁股上重重抽了一下。
宁云晋听到文禛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走,不要回头”,接着马儿就狂奔了起来。他只觉得眼睛里面仿佛是进了沙子一样,酸涩得生疼。
他感觉脸颊上有两道暖暖的水痕划过,然后立刻被寒风吹得变成冰水一样,烙皮肤上有种冰寒的凉意。
宁云晋回头望了一眼,文禛与毕沧浪已经交起手来。风中传来亲兵们慌乱的呼喊声,似乎文禛正落下风。
他抬头望向远方,若是自己直接顺着这条路疾驰,那么有文禛拖延着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离开。即使自己这样撇开皇帝脱身,但是以祭天者的身份回到大夏也不会受太多的苛责……
但是他的脑海中却不停地出现文禛刚刚那双极其复杂的眼睛,终于宁云晋下定了决心,他狠狠地勒紧了缰绳。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的扬起,打了个大大的响鼻才落地站稳。
宁云晋缰绳一甩,挥着鞭子马屁股是狠狠一抽,“走,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