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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得不纳二色。”
姜文道:“儿子是长子。”
贾赦道:“长媳累。”
姜文叹道:“林姑娘那般聪明,难不成让她寒门效闲着过日子?”
贾赦道:“带她学物理学化学。”
姜文道:“那个岂能长远?总有京中贵妇往来,莫非肯让低看她一眼?”
贾赦哼道:“有护着呢。”
姜文道:“成日仗着舅舅的威风,何趣?”
贾赦一噎,又道:“管他的,日子舒坦便是了。”
姜文道:“何不去问问林姑娘?她可愿意寻个穷书生嫁了?”
贾赦本来就不预备将黛玉许给效,只是找不着合适家罢了。因指了指这屋子:“看,这是给孙子预备的游戏屋。可好?”
姜文又打量了一番,道:“颇为有趣。”
“岂止有趣,孝子这般长大,性子能活泼乐观。疼孙子,才弄这么一个屋子。家能这么疼玉儿么?”贾赦扭头瞧了瞧他,“为何想着替她寻个效家,乃因恐她大户家受欺负、过得不顺心。都只疼自家儿子,有几个肯疼别家女儿的?若她婆家有求与,自然能对她好些。”因道,“如今已入阁了,纵对玉儿不好,又能将家如何?”
姜文半日摸不着头脑:“家为何要对林姑娘不好?太太却是对她爱的很。”
贾赦道:“凡是都得做最坏打算。万一不好呢?一辈子那么长。”
姜文道:“那不是会报复么?”
贾赦哼道:“为何不将早早她安排好了,也可省了日后费神报复?”
姜文见他拧了,哭笑不得:“怕报复,不敢对的宝贝甥女儿不好,行了吧?”
两个又拉扯了半日,虽谁也没说服谁,姜文见他口中松了许多,心中大定。因直言:“开个单子,要如何才肯吧。”
贾赦心道:费了这大半日的功夫,可算等到这句话了。遂想了想:“等着,过几日写与。”
姜文一听这是有门了,满意而去。
贾赦望了他去后的门呆了半日,直到壮壮见祖父不理他了,上来拽他的老爪子。贾赦长叹一声,抱起孙子让喊黛玉过来。
黛玉不知何故,匆匆过来。
贾赦将壮壮丢进布偶堆里任他爱走爱滚爱爬,转身让黛玉抓个布偶当墩子坐下,慢慢将如今这种种悉数说与黛玉听。
黛玉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何听过这个?那年头也没有同女孩子自己商议亲事的,又羞又无措。
贾赦也管不得这些,只一条条与她说明了,道:“将满朝都过了个过子,因着爹的名声与的实惠、还有的嫁妆,委实惹眼红的。能护着的家不多。姜文与交好,又是帝王心腹,唯有他们家护的住了。姜家常去,他太太也颇为喜欢,姜昭那孩子是个靠得住的。横竖还小,花几年时间慢慢修理他。这几日写些条件,也说些,回头一并算与他。”
黛玉低头半日才道:“哪有这样的……”
贾赦哼道:“凡是先说前头,比后头好。横竖是这脾气,姜文早尽知。黑脸唱、红脸唱,们家的孩子不受委屈。玉儿啊,还是性子太好了,对宽厚。”
黛玉仍是不言语,只捏她坐着的那只大红猪的尾巴。
贾赦又道:“有句话,不曾告诉迎儿,因她许是做不到的。舅舅愿能做到。如做不到,舅舅也不失望。总归形势比强。”贾赦不禁长叹一声,这个年代,自己会不会太理想化了。
黛玉这才抬头:“请舅舅赐教。”
贾赦仍是遐思了一会儿,才说:“早年听刘先生说过一个西洋故事,极为赞赏当中的一句话。不任何东西面前失去自,不论是规矩、或是旁之眼光、甚至情谊。”
黛玉愣了半日。
他又叹道:“当世过于束缚女子……莫说女子,男子也一样。能守着自己一颗心、不因外事而变、不为旁而活,殊为难事。”见黛玉脸上若有所思,忽觉自己说的太沉重,便笑道,“再送玉儿两句诗,若能参悟明白,便不再吃亏,也不再惦记忧心。”
黛玉忙请赐教。
“生自古谁无死,贱先死后死。”因挥了挥手,“天资聪颖,慢慢参悟,必能明白。”
黛玉又愣了一愣,终是掩口而笑。
三日后,姜文收到了贾赦送来的厚厚一封“结亲条约”,许多不着边际的“不得”,什么“不得寻借口让甥女罚跪”、“不得侵占甥女嫁妆”之类的,起先啼笑皆非,后来纯粹做笑话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