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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颜一听,欢喜得几乎坠下泪来。忙让两个丫头扶着自己坐起来,嘴中急切道:“快,小桃,来帮梳头,梳一个飞仙髻,还要插|上那一对儿皇帝赐的镶红宝凤穿牡丹的金步摇,对了,还要替匀面,用上御造的美娇胭脂,病了这么久,脸色一定不好看,她看到了会不喜欢。”
又对徐说:“徐,去把那身玫瑰红遍地金流云妆花袄,还有同色的百蝶穿花的综裙拿来,要穿上出去迎她。这身儿衣服穿上看起来精神喜气……”
一旁听到她这话的两个丫头心里难受得眼圈儿一霎时就红了。她们服侍的眼前这病了半月多,这会儿还虚弱得下不了地,一听见炎大回来竟然想梳妆打扮出去迎她,可见这位慕姑娘有多看重炎无忧。
“姑娘,您不要命了么?您看您现哪里能下地,依奴婢的意思,您还是就床上坐着等炎大来这屋罢。”小桃忙劝慕汐颜,怕她不听自己的劝,又加了句,“要是您换好衣裳下地去迎她,站不稳摔倒了,到时候炎大怕还没高兴一下子就得为您担心了。”
慕汐颜听了这话果然立即就犹豫了,低着头想了想便说:“那们替梳妆,换上衣裳,就坐床榻上等她。对了,这屋子里药味重,们快些屋子里熏上香,用头年采集下来制成香饼的梅花饼,她喜欢梅香味。”
两个丫头闻言一个去错金螭龙香炉里放上梅花香饼,点燃熏起屋子来。另一个就去把慕汐颜要求换的那身玫瑰红的衣裙拿来给她换上。等到换好衣裙,徐就拿来一面海兽葡萄菱花镜捧着,小桃拿了把点金绘着喜鹊报春的红木梳子来替慕汐颜梳头。按照汐颜的要求梳了个飞仙髻,又替她发髻后插上两支镶红宝凤穿牡丹的金步摇。
梳了头,小桃继续替汐颜匀面,画眉,唇上点上胭脂。做好这一切后,小桃和徐两一前捧着菱花镜,一后拿了面靶镜,汐颜就仔细看两面镜子里的自己,见没有一点儿不妥才让两收了镜子,她身后放上大红色锦鲤锦缎的大迎枕,然后靠了上去,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等着炎无忧进门儿。
此时炎府二门上,罗氏领着府中的上下等迎着了穿了一身官服,但是黑瘦了不少的炎无忧。罗氏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一口一个“的儿”,嘴中反复念叨的是自从她走后这几个月里有多想她,有多担心她之语。炎无忧呵呵笑着,道:“娘,外头也很想们。”
说到“们”,她不由得往罗氏身后的众看去,一群笑盈盈看着她的中却并没有看到慕汐颜。
一没看见她,炎无忧面儿上的笑意便淡了,心里头咯噔一声,不免想汐颜她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自己。于是她张口问罗氏:“娘,汐颜呢,她怎么没来迎。”
听炎无忧提起慕汐颜,罗氏面上的笑就变得有些勉强,但今日是炎无忧归来的喜庆的日子,她并不想众跟前表现出异样来,转而拉起炎无忧的手往里拉,一边说:“知道要回来,娘早教给烧上水,先好好得洗浴了,换上衣裳,然后出来吃让厨子们做得喜欢的菜。”
原来三天前,炎无忧便让快马加鞭传了信回来,说腊月二十六到京回家。罗氏接了信早就让将正房西次间小书房后的梢间收拾出来,做为炎无忧的卧室。又让厨子们早备下炎无忧喜欢的菜色的食材,只等她一回来便做给她吃。
这些事,罗氏并不曾让慕汐颜和她房中伺候的两个丫头知道。虽然她让请了江湖郎中替慕汐颜瞧病,起了个不好的心思,但后来见慕汐颜挺了过来,便认为这是她命硬,看来老天爷还不想收她。既然这是天意,她也就打消了继续想对付慕汐颜的心思,并且她到底还是顾忌着慕汐颜是皇帝的救命恩这一事实,不敢太过分。但自那日后,她便对慕汐颜和她房中伺候的丫头不理不睬,十分冷淡,却是所有正房中服侍的丫头和婆子们都看得出来的。而且罗氏打了招呼,大厨房中不许给慕汐颜单独做东西,她的吃食都是按照公中的定例来。所以慕汐颜房中的小桃和徐想要让厨房中给做个什么当归红枣乌鸡汤,想着为虚弱的慕汐颜补身子也是不能。
炎无忧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己一脸喜色的娘亲往正房大院里拖。心里不自觉有些忐忑,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去见汐颜也不雅,不如依了娘亲的话,先去洗漱了换了衣裳干干净净地去瞧她。这么一想,便随着罗氏往正房而去。
慕汐颜东厢房中倚靠大红色锦鲤锦缎迎枕上,自从知道炎无忧回来的消息后,眼巴巴往着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她到来。她本来病未痊愈,身子还虚着。这一坐久了,难免体力不济,头晕。揉了揉额头,汐颜问自己床边候着的小桃问:“大回来多久了?去瞧瞧她怎么还不来?”
小桃就去叫东厢房门口站着的丫头徐进来问:“姑娘问,大做什么呢还不来瞧她。”
徐答:“方才帘子后张望了一下,仿佛大被一大群丫头婆子拥着进正房去了。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小桃仿佛知道慕汐颜的心思似的立刻说:“那去正房门口向那些粗使的小丫头们打听打听,看大回来后都做什么呢。”
徐看慕汐颜一眼,忙说:“姑娘,您要是不舒服,就躺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打听。”
慕汐颜点头,示意徐快去。不一会儿,徐去而复返,进屋走到汐颜跟前压低声音道:“姑娘,方才到北边正房外抓着一个小丫头打听,她说大回来就被夫拉到正房去沐浴更衣。等到大洗浴更衣出来,丫头们端了厨子们做好的大喜欢的菜进去,谁知不一会儿房里却传来了夫的哭闹声,房中的丫头婆子们都被撵了出来,去正房外找打听的时候还隐约听到几声夫的哭声呢。”
一听到这个,慕汐颜便知道一定是婆婆罗氏不许炎无忧来看自己,而炎无忧不愿意。这可怎么办好,她风尘仆仆的回来,一回来就因为自己和婆婆起了争执,让她的亲娘伤心难过,传出去定会被说城忤逆不孝。这以孝道为立国之本的大武朝,会对官员的仕途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想若是自己能走动,倒是想去劝无忧向婆婆服个软,可是无忧向婆婆服了软,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处。无忧退步了,自己就没有立足之地。她和无忧曾经一起对月盟誓,“天愿为比翼鸟,地愿为连理枝。”两要相伴终生的。
和她分开这几个月以来,汐颜觉得自己想她得厉害。她固然不想无忧因为自己和婆婆闹,可是事关自己最爱的和终生的幸福,她觉得自己做不到无原则的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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