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雁行见他竟敢跑到北毓的屋子里来撒疯，顿时就激了。虽是长辈，可也从来就没有大伯跑到侄女屋子里来骂的。雁行当即就想上去，胖揍谢怀德一顿，可惜却被北毓阻了。

北毓也没想到谢怀德竟会混到这种地步，可她也不恼，就坐椅子上，悠悠哉哉地听他大骂。

等他终于骂累了，口干了，北毓才示意撒星给他上杯茶，然后笑着问道：“大伯父刚刚说了一通，却有一件事没弄明白。您说表哥休想娶大姐姐，可想问：表哥何时说过，要娶大姐姐呢？”

“呃……”这件事情个中细节，大老爷本就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是听了东毓和廖氏说老太太有意撮合此事，就先来闹罢了，至于林愚自己又说没说过要娶东毓，那他还真不清楚。此时被北毓一问，就是谢怀德也不免尴尬。家根本就没说要娶女儿，就来指责家不配，这不是自作多情嘛。

北毓笑道：“大伯父答不上来，却可以明确地告诉大伯父，所谓表哥想娶大姐姐一事，根本子虚乌有。表哥山东时，舅舅曾为他说过一门亲事。只可惜两还未来得及成亲，那家的姑娘便病逝了。表哥曾说过，那姑娘虽未过门，可家等了他数年，如今她病逝，表哥也愿为她守孝三年。三年内不谈嫁娶。如今三年未过，表哥根本就不会娶大姐姐。一切都是大伯父多虑了。”

谢怀德讷讷的，没想到自己兴师问罪，最后却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一方面，他放下了一点心来，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尴尬，最后便又期期艾艾地说道：“可老太太……说要将大丫头嫁给林愚……”

北毓笑道：“既然这不是的意思，也不是表哥的意思，而是老太太的意思，那大伯父有什么不满，该去同老太太说才是。这跟又没有什么关系。”

谢怀德哼了哼，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跟北毓毫无关系。别说如今林愚这边都说没这意思，就是他有，找北毓来说也不顶什么事情。可大老爷的用意，本也就不是指望北毓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是指桑骂槐，因不敢老太太面前直接闹，就变个法来闹北毓罢了。他嘀嘀咕咕地，“们当不知道老太太的用意，不过是又舍不得林家这门亲戚，又舍不得这个亲孙女嫁到他一个没官身的家去受苦，就要拿的东丫头来顶缸。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也要过问过问这个亲爹答不答应。”

北毓笑着保证，“大伯父放心，北毓虽微言轻，却还是可以向大伯父担保，这门亲事绝成不了。大伯父也不用这里嚷嚷，倒是没什么，只是大伯父的声音如此大，被外面多嘴多舌的下们听了，再传出去，对大姐姐的名声可不好。”

谢华德梗着脖子，“……吓唬？”

北毓失笑，“这怎么是吓唬您？大伯父自己说，大姐姐一个未定亲的女儿家，先传出一个挑三拣四的名声来，将来还要如何说亲？不是说，只大伯父若觉祖母有意将大姐姐与林表哥联姻，而您又不愿的话，悄悄地与祖母说过也就是了。祖母总不会一点不顾您的想法，可您如今把这话嚷嚷出来，岂不是要让大姐姐无地自容吗？”

谢怀德被北毓说得心虚，心底也勉强信了林愚没有娶东毓的意思。他终于感到跑到侄女房里来嚷嚷是一件多么丢的事情，赶紧站起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转身走了。

雁行气哼哼地瞪着他的背影，道：“姑娘您也太好脾气了，若是，就狠揍他一顿，然后告诉所有知道，他家的姑娘，家根本就没想娶，他就大喇喇跑来说家配不上。让他女儿嫁都嫁不出去。”

北毓莞尔，“瞧把气的！若表哥真是配不上大姐姐，被点破了，倒有一点生气的理由。可事实又不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好气的。有了这件事情，倒也正好，想来老太太也会把最后一点联姻的心思也绝了。倒也省得日后麻烦。”

谢怀德却不知道，他这一闹，北毓眼里不过一场闹剧，还很得意自己成功地破坏了老太太想拿他女儿去顶缸的妄想。

只是从静园出来，看见几个丫鬟婆子向他这边探头探脑时，他才又慌乱了一些，真怕如北毓所说，传出谣言去，坏了女儿的声誉。

谢怀德对着那些下一通骂，把都骂走了，然后直奔东毓的屋子，去向女儿邀功。

东毓本以为谢怀德是去寻了廖氏，还等着廖氏把他说动，未料到最后竟听到这样一个消息，顿觉五雷轰顶，差点站立不住。

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爹，您……您是要女儿死吗？”

谢怀德不懂，“怎……怎么？”

东毓不好说她本就是想嫁林愚的，还想着要不动声色地把事情扭转回来，“这件婚事又没定，不过是祖母自己的意思，可您如今到四妹妹面前这样一说，若传了出去，…………”

谢怀德也有点怕这样，北毓说时，他就感到自己许是莽撞了，可如今却不得不女儿面前强撑，“东丫头放心，这事传不出去。谁敢乱嚼舌根，就搅了他的舌头！”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况且，就是传出去，也是们家看不上林愚，丢脸的是林家，咱们怕什么？”

东毓道：“爹爹何苦为了女儿如此，这话若真传出去，可不就是把林家得罪得狠了？本来就是结不成亲，也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大家好来好往的，再好不过。可如今，林家虽暂时没有官身，可林家曾祖当年可是帝师出身，林表哥这回又考了科举，只要入得殿试，今上就是看林家曾祖的面上，也定会照拂于他的。林家重新崛起，指日可待，爹爹不说交好了这门亲戚，却怎好与他家结仇呢？”

谢怀德这时才猛然惊醒。是啊，林愚也是入了殿试的，而且似乎还是魁首，这将来肯定是官路亨通的，虽还是比不上赵家，可结不成亲也不该结仇才是。

他这一回终于肯真心承认，自己确实莽撞了一些。

“那……该如何才好？”

东毓小心道：“若爹爹咬死说不肯将女儿嫁到林家，两家自然是要成仇的。可若爹爹改了心思……”

谢怀德猛摇头，“不行！”情愿他自己跟结了仇，也绝不能让自家女儿委屈。

东毓看谢怀德不肯，干脆扑到椅子上，伏桌大哭，“否则还能如何？爹爹也不想想，若此事真传了出去，不说先与林家交恶，女儿的名声也要坏了。爹爹想赵家娶女儿，可娶了女儿难道不也是得罪林家嘛，他们怎肯？爹爹这真是要逼死女儿了。”

“唉……”谢怀德东毓面前，急得团团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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