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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声音回道：“好像是大夫惹恼了老夫，老夫命她自己掌嘴……还请了大老爷来。”
祖母终于忍耐不住，要收拾大夫了。
“这促狭鬼！”蕙如见洛锦眉梢眼角带着的笑，伸出手指戳着她的额头啐道，“可是房里得用的大丫鬟，这么撑不住怎么行。回头给把这笑模样藏起来，别让看出的心意来。”
洛锦脆生生地应了，对她眨了眨眼睛道：“这不就是姑娘您跟前儿吗？方才三小姐和五小姐，您可见着露了半点马脚？”
这鬼丫头。
洛锦生性爽直，是个心眼直的。自从蕙如帮了洛红从大夫的算计里逃出来，洛锦便一心一意地跟了她。大夫为了帮自己的女儿固宠，但不顾洛红的性命，出了这样的事，她再想要这姐妹两个对她忠心，那是天大的笑话。
洛红做事心细如发，稳重妥贴，比妹妹要强，但心思太重，蕙如觉得自己一直摸不透她。
相较起来，洛锦更单纯，更直接，也更得她的信任和喜欢。
蕙如想了想说：“去把橱子里做了一半的小衣拿来，左右无事，再缝两针。”
那是玫如送她的一匹布料，是挺媳的棉麻料子，轻柔透气，拿来做中衣是最好不过的。天渐渐热起来，她便想着要帮祖母做一身贴身小衣穿。特地找妙音要来的尺寸，又嘱咐她保守秘密。蕙如想着，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祖母收到这礼物时，定是会欢喜的。
她感谢上苍，让她重活的一世里，有了这么真心关爱为她着想的祖母，虽然生母身份低微，嫡母又诸多刁难，但她有祖母依靠，有郡主婶娘疼爱，还有个将来必有好前程的弟弟可以依仗。
不知道杜家现还剩下什么没有？
姜珩的手再长，想将杜家完全吞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等到老夫回房里，午饭的点儿早就过了。见老夫一脸疲色，蕙如忙吩咐小厨房将热着的鱼片粥端了来。
“没胃口。”老夫摇头叹息着，却让蕙如好说歹说着到底劝着还是吃了小半碗。
昌平郡主此时进来，便提着说要回康郡王府住几日的事。
“去住住也好。”老夫想了想说，“父母也有些日子没见着和孩子们，必是想着的。去了便多住几天，这儿也不少伺候。”
郡主笑着称是，对老夫说：“母亲您也别太气着。大嫂子本也不是那么蠢笨的，平常没见她有多精明着呢，不然也不能沈家安稳地过这么些年。这事儿是她的不对，但您老也想想，不过都是疼女儿疼得紧，便这事儿上犯了糊涂。只想着女儿能嫁个高门大户，却不愿意去寻思这高门大户里的风波手段。”
老夫叹了一口气说：“老大媳妇糊涂，还好老大不是糊涂的，没让他媳妇带着犯浑。”
“可不是，母亲您教养出来的能有差的吗？”郡主笑弯了眉眼，坐她眼前，轻轻帮婆婆捶腿，“您放宽心，大伯二伯和您小儿子，这心里头都是明白着的呢。安平侯府得罪也就得罪了，不过一个侯府，还能大得过皇上？咱们沈家是只忠于皇上的，只要皇上能看明白这点，便没能拿咱们的错处。媳妇这次回去，也多宗室里散散风声，免得那家子外头胡乱攀扯，坏咱们家姑娘的名声。”
老夫欣慰地拍拍她：“还好，老天待不薄，总算身边还有这么个可意儿的媳妇。”
蕙如悄悄退出来，留下婆媳俩自己商议去。
刚刚听祖母说起安平侯夫来府里说的那些话，她被生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不知道安平侯府是怎么想的，明明前头还有芳如这个嫡女儿，怎么就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一个庶女，无非就是老夫疼爱了些，背后半点娘家的底气也没有……不过或许姜家正是看中了这点。
真有什么，萧氏是不可能帮她出头的，这样没靠山的庶女娶过来，既是施恩，又是示威。
也，最容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