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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姐道：“爹爹要钱做什么？”
“做什么？爹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
“但要钱做什么嘛。”
章文庆觉得这小女儿有点纠缠不清，男身上怎么能不带点银子？可他也不好给女儿说什么，只有道：“爹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连喝个茶吃个饭都不行。”
“不是要去奶奶那里吗？奶奶那里怎么可能没有茶没有饭啊？”
“……爹也没办法坐车。”
倩姐看着他，没有出声，章文庆一窒，只有继续道：“爹回去的时候可能已经很晚了。”
倩姐继续看着他。
……
柳氏拿出一个十文的大钱给他：“万一又下雪了，就坐车。”
章文庆此时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十文钱他过去是真不会放眼里的，哪天他心情好，也许喝茶的时候随手给家的打赏就不止这个数，他刚才开口也是想找柳氏要个几百文的，但此刻，他竟觉得这十文也不错了。
三路口分了手，柳氏和倩姐一路，倩姐道：“娘真是太善良了。”
“也不好一点不给的。”
“给个五文就行了嘛。”
“那也有点太不成样子了。”
倩姐撇了撇嘴嘴，决定对柳氏的洗脑要再接再厉。还有这天儿和弘毅马上就要过来了，可不能让他们跟着章文庆长歪了。无论是倩姐还是柳氏都没有想过要把这小哥俩分开，但章三太爷这边却纠结这个问题，他们走后，大房家的就找到了自己的婆婆：“娘，看这天儿应该是没问题了，那那个拖油瓶怎么办？”
“家既然没提，当然是一起了。”
“倒是想，但是啊，这个拖油瓶又不姓章，那一家又刚遭了灾，会白养这么一个半大小子吗？”
章三老太太不说话了，她扪心自问，换成是她，她是不愿意养的。
“可先说好，那天儿走了，这拖油瓶也不能还咱们家，大娘二娘都大了，以后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出来，可要紧的很！”
章三老太太叹了口气，要是天儿吧，她也许还能咬着牙压下来养养，但那个弘毅……就像老大家说的，又不姓章，凭什么要放他们家养？但要是他们不收留，就这么把那孩子赶出去吗？
说实话，她早先也是烦这个孩子的，因为那代表着她的儿子娶过一个不光彩的女。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这孩子沉默、忍让、聪明、懂事，是她其他孙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比的。她现更有一种，为什么这不是她的亲孙子的遗憾，要不然她咬着牙也要把他养大，说不定他们这一房还要靠他撑门户呢。
而此时，章文庆已经到了老宅，小心翼翼的对他娘说出了过天儿的日子，她娘那边纳着鞋底，半天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才道：“不管，反正眼里已经没有这个娘了。”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会不认呢？不认谁也不会不认啊。”
“也就嘴上说说。”章老太太还是不动声色，“过去家说读书的话不可信，还觉得不对，现才觉得那老话啊，还是有道理的。”
“娘怎么这么说？”章文庆也急了，“说话怎么不可信了？是，们这一次是没有过老三家的，可那不是有原因的吗？如果这一次弟妹生的是男孩，们早就过了，哪有现这些事！”
说到最后他也带上了气，他这段日子不顺的源头就这里。如果钟氏生个男孩，他也不会找马氏；如果钟氏生个男孩，哪有这些争论？
“说的不是这个。”
“那您说的是哪个？娘想让做的，哪一件没有做？”
“不说别的，就小三入馆的事，从年前就答应了，可现呢？”
章文庆说不出话了，章老太太又道：“老二，不是逼，而是想想，小三真的耽搁不起了。”
“可是娘，们没钱了啊。”
“连小三入馆的钱都拿不出来了？”章老太太探过身，“不说别的，就小二启蒙的那个学馆，一年也才三两银子，三两银子都没有吗？这还只是一开始，等将来他大了，入了书院，更省了。听家说了，那书院学的好的不仅不要钱，还给钱呢。小三这么聪明，看是一定能拿到钱的。”
“娘，那书院是那么好进的？要有推荐书呢，当时都没进，何况咱们这里也没有书院啊，那还要到府城。而且要读书哪里只是束修这么简单？娘不知道吗？笔墨纸砚哪里不用钱？还有资料、书籍，当时家里是怎么供的，都忘了吗？”
“看是忘了！”章老太太把鞋底一扔，“也说家里供了，那给家里什么回馈？小二读书那是老大家自己掏的钱，就让供小三，倒是愿不愿意吧！”
章文庆舔了舔嘴，要换到过去他一定大包大揽，可现他还真有点不敢说这样的话了，他想了想道：“要回去给三娘子商量一下。”
章老太太皱起了眉，她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那天章文庆走后，她先是气的要死，直言要不认这个儿子，还是钟氏过来哄孩子的时候对她说：“娘说不认二哥有什么用？话说出来只是伤感情。”
“以为是说着玩的？”
“这事，娘不占理呢。”
章老太太这个气啊，简直就要动用家法了。但是她知道，虽然他们老两口是要跟着老大的，但有个什么事还是要三儿媳妇动手。现老头由她伺候着，但将来她不能动了呢？指望老大媳妇？她发霉发臭了老大媳妇也不见得会帮她收拾什么呢。所以她虽然指使钟氏做活，可基本不会给她气受，而钟氏也是个识趣的，基本就是埋头干活很少说话。今天会这么说，估计也是有怨言。
“老三家的，说让老二过们的，也是为了那孩子好。”
钟氏抱着自己的女儿：“既然能生，就能养，要是老三挣的银子不够，就也去做工，过多好说不上，总要把他们给拉扯大。”
她要是去做工了，那这家里活大半就要落到她身上，章老太太可不愿意，连忙道：“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也罢，既然们都不愿意，那也就不做这个恶了。不过这老二……唉，真是太看错他了。”
听到婆婆终于答应放弃这件事，钟氏松了口气，犹豫了下又道：“娘早先说要让小三上学呢。”
章老太太拍了下大腿：“可是，差点把这个事给忘了！放心，一定让小三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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