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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里。看着林泽眯起眼睛躺倒枕头上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好气。只是，看到林泽仍旧苍白的脸色时，水湛却觉得心头抽痛不已。
他的小九儿，小时候身子那样孱弱，好容易将养得结实了些，却一下子……
狠狠地闭了闭眼，看着林泽已经睡着的样子，水湛弯腰替他把被角掖了掖。伸手摸了摸林泽微凉的脸颊，水湛只能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他活着，就够了。太强求，连自己都觉得贪心太多。
林泽给贾敏请安时，总觉得心里十分愧疚。看到贾敏只能躺床上，一张温婉的脸上满是憔悴的容色，总觉得心里微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澜儿……贾敏的身子，不会垮得这样。
贾敏看到林泽来请安却十分开心，连苍白的脸上都浮现出几分喜色的浅红。淡笑着让绿柔给林泽拿凳子来，只放炕边，也不叫林泽上炕，只说：“如今病着，才好些，别叫过了病气反而不好。”又见林泽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便浅笑道：“的泽哥儿是个极有福气的，此番也该如此，再放心不过了。”
说着，便隐隐有些气喘的样子，绿柔忙过来给贾敏拍了拍背，就听得贾敏又道：“时常想着，的泽哥儿日后是要中状元的，当年卢夫也说了，们家要出个状元公的！”似乎又想到了当年黛玉抓周那日的景象，贾敏的眼睛亮了亮，却咳了数声，声音却低了下来，只叹道：“只可惜，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
林泽眼睛一酸，就要落泪，就见贾敏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只笑道：“好孩子，别哭。虽不是亲生的，却和亲生的一样。只没有怀十月，但是心里，永远是玉儿和澜儿的哥哥，再没能越过去的。”
林泽轻喊道：“太太！”
“怕是不能再留这里了，那日听老爷说，有两个奇怪的出家来们家，说了许多荒诞不经的话来，听了也气，也想去骂他们。只是这身子支持不住，幸而儿去了，不叫玉儿受委屈。好孩子，要求一件事。”
林泽早已经湿了眼眶，听贾敏这样说，便道：“太太有事只管吩咐，再没有不依的。但求太太万般珍重自己，别要们做子女的担心。”
贾敏只摇了摇头，也不说别的，只道：“知道素来心性儿极高，却又是温和体贴的性子。只怕日后不了，府里生出许多的闲话来，年纪小，只怕被那起子小说得委屈。”
不等贾敏说完，林泽便伏贾敏身侧，只说：“不瞒太太，这些年因太太管家日严，并无别话。可头几年，那些话也听见过。那时只当闲话听过也不放心里，日后也自然如此。太太只管放心，闲话若还放心头上掂量着过日子，那岂不是要怄死了。”
贾敏只摸了摸林泽的发顶，叹了一口气。想到娘家那些不省心的，心里越发的悲凉，又想到自己的身子这样不争气，只护不注子一生一世。便落泪道：“知道是再好不过的，玉儿也聪敏机灵，却不如样样周到。澜儿年纪那样小，又是天真烂漫的性子。老爷也好，可是他前面事情那样多，怎顾得上后宅许多事？”
又道：“若一病去了，只怕玉儿也不能家里多待。后宅无教养，日后纵要说亲也没家要了。”因想到贾母时常信里透露的意思，更觉得悲凉。她和王氏向来不和，那王氏生的凤凰蛋，她也不觉得好。倒不是因着王氏的缘故，而是听着贾母话中说起宝玉如今已经六岁大了，还同家里的姐姐妹妹一处教养，心里自然有些膈应。又想着，自己若果然一病去了，黛玉没有长者教养，贾母必要来接去的，到时候和宝玉养一处，岂不是……
一时想到这些，不觉泣泪成声。
林泽自然也想到了贾敏话中的意思，又想到那贾宝玉，最是个心怀天下姐姐妹妹的性子，他也不愿意黛玉被送去荣国府。可是贾敏说的很是，若贾敏果然一病走了，这后宅里没有长者教养，日后说亲，的确是个难事。
贾敏一面说着，一面想着，泪珠滚滚，心里发凉，竟隐隐有些喘不上来气。林泽见贾敏这样辛苦，只好道：“太太万万好生养着，来日方长何须急一时，只求太太为着老爷，为着们兄妹三个也要好好对自己。”
一时绿柔红杏都上来劝解，贾敏才肯止装头。
出了贾敏的院子，林泽正苦恼这棘手的难题时，水湛又按时定点地来送药了。瞥了一眼那黑黢黢的药汁子，林泽觉得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胃口现是完全没有了，于是冒着可能很后果严重的可能，林泽默默地别开了脸，义正言辞地说：“思考生大事呢，现没空吃药。”
水湛一听，先是一愣，继而便笑了。还生大事呢，才多大点的能想生大事了！
便拿手捏住了林泽的下巴，触手只觉得有些咯手，林泽原先微圆的下巴因为这么一病，竟然瘦成了尖尖的样子。水湛可没心思欣赏他的尖下巴，只眯着眼睛沉声问：“哦？什么生大事，说来听听。”
“哎，三哥别闹！”
挣了一挣，还是没挣开，林泽索性放弃了挣扎的念头，继续趴桌上苦恼黛玉的问题。
被无视了？水湛脑海里飘过这样一行字，看着林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决定还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放开了林泽尖尖的下巴，只屈指敲了敲桌面，一声一声，虽然很有节奏，但是也很扰呀！
林泽瞪了一眼水湛，目光中传达出“三哥，又调皮了”这样的讯息来。
水湛微微一愣，被弟弟鄙视之后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最正常他也没考虑过。只是看着林泽那小眼神，水湛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确实不能坐以待毙了。
于是，咳咳……清了清嗓子的水湛瞅着林泽道：“说罢，什么事，兴许能替解决呢。”
“哎，三哥，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没头没脑的一声感叹，让水湛感觉到自己额角强烈的抽搐。手抬起又放下，克制住心里想要敲一敲某脑袋的冲动，水湛咬牙道：“把话说明白！”就是让说话的意思呀，林小泽！
再度拾起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古老恒言的林泽眨巴了两下眼睛，清亮的眸子盯着水湛道：“三哥，……不是，是说，太太病得挺重的，今天去瞧她了。”
“嗯，然后呢？”贾敏病重的事情，水湛自然也知道，只是看看林泽这话说得语无伦次的，水湛有些纳闷了，别是过了病气脑袋有些不清醒了吧？
“唉，太太说，如果她……她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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