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麻烦事

须的了。

郑琰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德妃癸水初至，长成个大姑娘了。真是一件让头疼的事儿，萧复礼纳了家做妃子，以前还有年纪小作遮挡，现无论如何萧复礼都得给个说法了。给送信的新官包了个红包，郑琰不由感叹，这徐家事情还真多。徐欢说起来很无辜，只怕大家已经没心情计较她是不是可怜了。便是郑琰，也很不想徐欢跟萧复礼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弄出个皇子来。

顾皇后系就更不痛快了，顾彝与虞国夫被顾皇后宣进昭仁殿。彼此见过，顾皇后眉宇间便有抑郁之色：“固知当不奢不妒，然而此事，实是让头疼。”

顾彝道：“要是宫中美，倒还真不是大事，再如何也当守礼。德妃据说为尚可，难就难她后面有，可真是……”

虞国夫亦急，夏美入宫比顾皇后晚，已经怀了身孕了，虽然从那之后萧复礼就多留宿昭仁殿，顾皇后到现还是没有消息。夏美的孩子，也许不受皇太后待见，德妃的孩子肯定会被重视。如果皇后无子，德妃不幸生了皇长子，这问题就大了！大家跟徐家结了这样大的仇，弄了半天，让德妃的孩子做了太子，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顾彝道：“莫急莫急，总不会很仓促的，多半要调养几个月的身子才好圆房。娘子还有时间，自古宗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娘子才是圣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

顾皇后道：“听姑母如是说，心大安。岂不知当稳坐宫中？只是心中焦急，怕自己慌乱无计做错事而已。眼下也是无计可施，索性一动不如一静。可是，心里实焦得慌。”

顾彝问道：“娘子还没有喜信儿么？”

顾皇后难过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到如今，倒宁愿夏美能生个儿子出来了。”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月里迁往熙山之前，萧复礼生日后一日，徐莹妆饰了侄女儿，派把她送回了大正宫，直送到了顾皇后跟前，让“皇后看着办”。

顾皇后咽下满腹酸苦之意，面上还要大大方方地安排德妃与萧复礼圆房，个中滋味，连挺着肚子的夏美都无法完全领会。夏美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一想到德妃即使不受宠，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且德妃又年轻还有太后做倚仗，夏美这个孕妇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总算生下了皇长子，才让夏美放了心。

因为父母都过于年轻，皇长子生下来体弱，夏美生他的也有些艰难，母子俩都很虚弱。顾皇后一头扎进掖庭，专心照顾夏美母子。皇长子的降生，让萧复礼心中意味难明，那个小小的红红的皱皱的婴儿托到手里，他激动得浑身都僵硬了，根本想不起曾经有过的“庶长子对皇位的危害性”这个世纪课题来。

等到他冷静了下来，看到忙前忙后的顾皇后，又心生愧疚，承嘉殿里还有一个徐欢等他临幸。萧复礼成了一个为了家事焦头烂额的可怜男，直想问问怀恩，宫里典故都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各有何利弊。

怀恩却已经帮不了他了，白发苍苍的怀恩病了，萧复礼大为着急，令御医善为诊治，却得到一个“老病”的结果。只能洒泪挥别怀恩，又赐宅，予金帛，令内府按月发给怀恩钱米作养老金。

怀恩出宫，萧复礼特意择了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开完朝会，亲自把这位老送出宫去，嘱咐来怀恩的侄孙：“善待老翁。”

怀恩的徒弟们心中恋恋不舍，觉得这位老家一走，他们心里空落落的，待萧复礼要择填补怀恩的空缺的时候，这些的心又热了起来。萧复礼趁势调了身边宦官的布局，把徐莹所赐之宦官调走：“二娘开府，身边不能没有稳妥之。此久身边，二娘但有不及回禀这事，可遣之入宫。”

又把自己比较中意的名叫阿铁的一个三十岁宦官提作宦官的头儿，其余依次填补了空缺。阿铁一头黄毛，宫中称“黄头阿铁”或者简称“黄头”，因这长相上的异处，养成了闷葫芦的性格，萧复礼就取中他这一点。让他上任之后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先生入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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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知道阿铁此，从做新官起就嘴巴很严，她也查过阿铁的来历，知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守园老宦官所买，老宦官已死，宫中变乱之后重新梳理手，他因憨厚老实，被派到了萧复礼身边。见阿铁来传话，郑琰道：“也熬出来了，巧了，娘子要见春华，正要带她去宫里。”又封茶钱与他。

阿铁不太肯收：“奴婢有俸禄，为圣办事，不合再拿夫的钱。夫不给赏钱，奴婢们也是尽心办差的。”他知道怀恩与郑琰有旧，自忖没有怀恩那样八面玲珑，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固守本份而已，因此坚定路线不动摇。

郑琰道：“尽心办差，自有圣赏，与何干？老翁临行前有言，为宦官不易，不是无依无靠断不会走上这条路，凡事宽待些而已。宦官少有如老翁者出宫还能得这许多钱米，纵有些钱粮也至多维生而已，自家存些老项吧。”

池春华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这个又看那个，点头道：“果然生计不易。”

郑琰摸摸女儿的脑袋：“知道就好。”

阿铁想了想，让新官收了钱：“谢夫。”回去之后，自己与新官们平分了茶钱。郑琰知道之后，亦萧复礼面前说他“厚道”——这是后话了。

这一日，郑琰带着女儿去了大正宫，萧复礼派把春华送到顾皇后处，自己向郑琰请教起了后宫之事。作为一个皇帝，事儿妈到这个地步，一是与他谨慎的性格有关，二也是郑琰念叨着齐家治国为君者要把自家摆平的结果。

萧复礼见了郑琰，也没有好忌讳的，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难处：“夏美育长子，固欣喜，然而这并非嫡子，恐生事端。又有德妃已经长成，实担心若德妃有子，又要生出波澜来。然则德妃无辜，幼时也极是孺慕父亲，实不忍自己的儿女也受此苦。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先生可有以教？”

郑琰心说，这可真够麻烦的，就算顾皇后有儿子，长大了，做太子了，也不一定没想搞死他啊。想了一想道：“还是要娘子生下儿子才好，若有不测之事，就要看是怎么想的了。顶好是能教得皇子们友爱，有时候，兄弟之间倒没什么，须防大臣有私念。最要紧的是圣有分寸，给众立下规矩，该是如何就如何。疼爱大郎可也，须令其知道本份。皇家事，不同寻常家事，天子无私事。这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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