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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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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眼下石清妍等上了船,因男女数都多,于是就分开上了不同的船歇息。

石清妍船上就不停地翻看楚律给她写的折子,窦玉芬这会子也想念起那送回窦家的窦飞琼了,不住地跟石清妍述说窦飞琼如今会站会喊娘了;萧纤妤忙着准备回家之后的说辞,一旁坐着不插话;古暮月不失时机地又跟董淑君请教京城里头石家的事。

正说着,忽地就听铮地一声,隔壁的船上传出悠扬缠绵的《春江花月夜》,这曲子将初冬的寒冷、水上的湿气驱散,一瞬间仿佛叫感觉到初春的清风、明月、雾霰。

“是漠哥哥。”古暮月欢喜地说道。

董淑君因古暮月这般欢喜,有些讪讪的,待听完《春江花月夜》之后是一曲《凤求凰》,又怔忡住。

古暮月此时顾不得再听董淑君说话,道声失陪,就披裹着披风,蒙了面纱向外头走。

石清妍见董淑君期期艾艾,窦玉芬、萧纤妤也同是一副想出去瞧瞧的模样,于是就点了头。

窦玉芬忙叫甲板上竖起屏风摆上桌椅,等外头准备停当了,才跟随石清妍向外头去。

待进了屏风之中,石清妍等看向对面船上甲板,就见石漠风盘膝坐甲板上弹奏古琴,那《凤求凰》早弹完了,此时换的又是一曲不知名的缠绵悱恻的曲子。

古暮月因也进了屏风里头,脸上满是叫其他女厌烦的欣喜。

“石舅爷当真对古姑娘情意绵绵。”窦玉芬含酸带醋地说道,一船女,就连石清妍也跟楚律分开了,他们这对小情偏这时候显摆他们的亲密;转而又想楚律怎地没石漠风这般风雅?弹琴道别总比那痴狂的踏歌好看一些吧?

古暮月有些羞涩地压低一直翘着的嘴角。

石清妍心道楚律这宫里头出来的,怎就不会一样乐器呢?还不如他们这石家出来的多才多艺,对沉水说道:“叫舅爷换个曲子弹,来个沉郁顿挫的。”

“沉什么?”沉水一时没听清楚。

“沉郁顿挫。”萧纤妤重复道。

沉水答应了,就叫一媳妇冲着对面的船喊:“石舅爷,换一曲沉鱼的。”

石漠风弹琴的手一顿,险些将琴弦勾断,莫名其妙地看过去,见石清妍等都出来了,心道自己弹给古暮月听的,这些女凑什么热闹,“不会沉鱼!”石清妍要看沉鱼落雁的,定是来找茬呢!

石漠风喊了一声,因喝了冷风,就咳嗽了两声。

“知己当真是妙,竟然要沉鱼的,”何必问与贺兰淳船舱中对弈,又瞅了眼那闭着眼睛念经不肯搭理旁的胡云,“依必问看来,当是沉郁二字吧?”

贺兰淳笑道:“虽无青山,却有绿水。想来是锦王妃心绪低沉,因此想要听一曲沉郁的,待老夫去奏一曲给她听听。”

“必问以箫和之?”

“也好。”贺兰淳笑道,便与何必问二双双出了船舱。

待出来后,何必问又转回去将胡云拖了出来。

贺兰淳立到石漠风身边,石漠风自然要让开,贺兰淳、何必问二一盘膝而坐,一倚船舷而立,二一琴一箫合奏起来。

对面船上,石清妍啧啧叹道:“不愧是第一才子,不愧是贺兰家老爷子,这琴声箫声,果然这乐声开阔了许多。”

“好!第一才子吹的一口好箫!”胡云报复地煞风景地鼓掌喝彩,叫何必问一口气噎嗓子眼里,竹箫里先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随即就咳嗽起来。

饶是如此,贺兰淳依旧如青山一般沉稳地继续地弹他的曲子。

对面的石清妍等看来,对面是何必问与胡云二厮打,何必问看来,是胡云有意借故跟他亲近。

何必问只觉得耿篾片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看,就先住了手,胡云也悻悻地松开手。

两正彼此瞪视,忽地耿篾片拉长了脖子探着头指向岸上,“们瞧,是不是有驾着马车追赶咱们的船?”

“看错了吧,怎会有追船?兴许是同路?”石漠风凑过来,也眯着眼睛向岸上看,“莫非是听到的琴声来寻知己的?”

石漠风这话说完,何必问等纷纷看向依旧对周遭一切视而心思澄净一心弹琴的贺兰淳,说是来寻贺兰淳这知己的,他们更会相信。

“风这般大,哪里会叫岸上的听到琴声……”

“箫声就不一定了。”胡云因何必问强拉了他回京,心怀怨怼地说道。

“出家不打诳语,胡云,犯了嗔戒。”何必问说道。

胡云老实木讷地看向何必问,似是何必问冤枉了他一般。

何必问不愿再搭理他,却也疑惑那一路驰骋的马车到底是不是来追他们的,后头见那马车不见了,就不再多想。

因有何必问这一船多才多艺的男子,石清妍那一船的女子也不甚寂寞。

就这么船上打发了两日时光,待到了第三日,船队傍晚时分停歇一处渡口,因出了益阳府的地面晚上便有宵禁,是以船上众心知进了城也没地蹓迚,且危险也大,于是就留船上歇息,便是有地方上的官员乡绅闻信前来拜见,也只叫石漠风领着出面将应付了。

等到第四日,船队慢慢地经过一野外渡口,夕阳西下,只见如血残阳染红河面,岸边孤鸿阵阵,很有几分悲凉凄切之意。

船舶尚未停下,便见野渡之上立着一身月白衣衫之,那站夕阳余晖下,一时叫分辨不出年纪,只有周身的悲凉凄怆叫心中一动。

石清妍等正商议是否要这野渡下船松散一下筋骨,便见这野渡之上冒出一,于是纷纷注目。

石漠风另一艘船上也看见了此,便示意一西院猛士出声。

只听西院猛士声音洪亮地喊道:“何此等候?”

“水家嫡支子孙水几因拜见锦王妃。”那应声跪倒岸上。

石漠风听说是水家,便看向对面石清妍。

石清妍与何必问远远地对视一眼,这“嫡支子孙”四字,表明水几因已经知道水家的病,且他也知道石清妍知道。

“免礼,请起吧。”石清妍说道。

沉水冲一西院猛士点头,便听那猛士喊道:“免礼,请起吧。”

一声之后,便见案上那手掌撑地,勉强站了起来。

“他病发了。”石清妍有些惋惜地说道,船已经行驶到渡口前,没有夕阳余晖的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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