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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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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白皤,迎着冷肃的萧风,雪花飞舞而下,整个紫禁城都沉浸一片白色的世界之中。

帽顶是白的,袍衫是白的,连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容昐穿着一身素服从西门进,一路坐轿往体仁殿去。

她刚下轿子,就见庞晋川早就等候那里。

他穿着副一品的仙鹤朝服,外头罩着白衫,腰间饰带全无,上来就对她道,“长话短说,江道平可信,等会儿他会来找。”说着将一个白帕子递到她手中,“随机应变。”

几句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有来催:“大,首辅大找您。”

“知道了。”庞晋川冷漠道。

回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上前重重的捏了捏她的小手,不再停留的快步从她身旁擦身而过,容昐闻到他身上烟熏的味道,浓重刺鼻。

容昐喊住:“夜里寒气重,记着穿斗篷。”她指了指他单薄的衣衫,风一刮过就撩起袍衫一角,冷风直往他身上灌。

庞晋川低头一看,双肩不住的耸动着,忍着许久,才将嘴角的笑意压下了,但那一双眼睛却异常炙热的望着她:“知道。”说罢,再也没时间停留,随着来匆匆远去。

容昐待他走远了,才打开那白帕,只见帕中放着一个白玉小瓶,打开来,迎来扑来一股辛辣味。

他大概知道她哭不出来,所以早早就特意备下了。

容昐从袖子中也拿出了这么一个小瓶,里头也装好了辣椒水。

“太太,进吧。”秋香轻声道,容昐抬头望去,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悬挂着白皤,垂坠而下似无根的浮萍随风飘荡。门外侍立着太监,拿着拂尘,一个个都似蜡像面无表情。

往殿内望去,最里头正中间的御座之上安放着大行皇帝的灵位。各个有品级的命妇排成两列极长的队伍,从殿中跪到了殿外,对着赵拯的牌位哭。

她抽出帕子,掩住嘴,遮盖住眼底的冷漠,将手放秋香的掌心之中,跨进高门大坎。

她没有任何品阶,所以理所当然的跪了命妇的最后,容昐指腹上滴了几滴辣椒水,抹眼眶四周,不过一会儿辣的她生疼,顿时泪如雨下。

旁边哀戚的四品命妇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使劲的扭了自己大腿肉,那眼泪也直逼出来。

后头两个品级低下的命妇都哭的如此伤心,前头跪着的品级高的哪里肯示弱?纷纷卯足劲,顿时体仁殿内哭声震天,哀不自泣。

容昐眼眶被辣椒水刺激的不住流泪,泪水啪嗒啪嗒砸冰冷的石板路上,两眶已是红肿不堪。

她抽出帕子正想擦去时,一个宫女走到她身边,朝她一俯:“顾夫,太后娘娘有请。”

顿时,殿内安静一片。

容昐一怔,还跪地上,她抬起头昂看那宫女。

那宫女看着眼熟,她这才想起来,是了,皇后早已是太后了。

“稍等。”容昐由着秋香搀扶起身,今日下雪,大风,膝盖处又开始阵阵发疼,她出门前就用汤婆子敷了一会儿,刚才跪冰冷的石板上久了,膝盖又开始阵阵的发疼。

待她们走远了,刚才跪容昐身旁的四品命妇问前头的:“刚那妇是谁?”前头品阶虽高一些,但也不收,直到前头的贵妇极不耐烦的道:“她,们都不认识?”

稍顿,四周都看她,她吊足了胃口才略微满意道:“她本是二品诰命夫,夫君乃庞国公,既吏部尚书庞大。娘家乃与太后娘娘同门的顾家。之前八月份她家小姐满月时刚喝过酒。”

四品命妇一时竟呆愣住了,心下不由懊恼,刚与她比什么?

却说容昐这边,从体仁殿出,过了一个月亮洞,就进了一个素净的后院。

从宫女口中她得知,这是太后哭灵时小息之处。

进了里头,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容昐忍不住打了个抖,只见太后正眯着眼。检查新皇的御冠,小龙袍还有朝靴,底下跪着一群端着盘子的宫女。

太后挑眉淡淡扫了一眼,对众道:“都下去吧。”

容昐站起,打量着她,只见她满头的青丝高拢成髻,正中间戴着一朵极大的丹凤携珠朝阳银簪,两边各用小凤点缀,凤口金珠垂下,那眉梢之间是止不住的得意。

再细看,她身上穿着全白的大衫,加龙凤暗纹饰样,脚下是绣凤高底绣鞋。

看得出,太后的日子比先帝那朝过的好。

“顾氏。”太后出口喊她。

容昐双手拘于前,朝她一俯颔首:“娘娘吩咐。”

“先帝虽驾崩,但哀家这还存着几幅画像,需看吗?”太后对她,眼中依然是难掩的厌恶。

但此刻,新皇不过才一岁,先皇去的急,肱骨之臣皆未留下,她需要依靠顾家,也需要依靠庞家的势力替皇帝治理天下,现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这个女,便是捏住庞晋川最好的把柄。

容昐低下头,长长睫毛扑扇,自存一股风韵:“臣妇信得过娘娘,不用看。”

太后沉思许久,殿内强压着一股冷气,容昐头至地,太后憋着一股气,恶声恶言喝道:“哀家成全。”

“臣妇谢娘娘成全。”

太后看着她姣好的侧脸,不由想起后宫之中的妖精,心下不由将之前存着的怨气撒她身上,指着耳间使唤道:“那里有壶热水,替哀家冲杯热茶过来。”

“是。”容昐头抬也不抬,躬身退下。

太后冷笑,转动着手中的戒指,啐了一口:“贱坯子。”

过了一会儿,容昐端了一杯茶出来,放她身侧的案几上,退到一旁。太后挑眉不耐烦觑了她一眼,饮了一口,立马泼出去:“不吃龙井。”

容昐问:“娘娘喜吃何茶?”

“碧螺春。”

容昐端下茶碗,下去,这时有宫进来禀告说皇上来了。

容昐待耳间里,又重新烧了一壶热水,等待的过程中,她听到太后问皇帝:“儿,以后再也不许进后宫,也不许和兄长玩。”

皇帝还不会出声,只看着他母亲,懵懵懂懂的。

太后爱恋的摸了摸他的小脸:“皇帝只需听母后的就可了。”

容昐端了茶水出来,太后接过,才喝一口就吐掉:“什么腥臭味,也不知是什么货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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