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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一叩首,道了声“谢陛下”,缓缓从怀里取了封信出来,呈上。
贺兰子珩将信封接到手里,瞟了一眼便道:“这不是长姐前些日子写给的?”
“……”苏澈有些吃惊,“是……陛下看过?”
“没看过,长姐给写的信朕都没看过。”遂将封口处撑开,取出那信之前仍不忘对他说一句,“这是让朕看的……”
“嗯。”苏澈连忙点头。看着皇帝带了几分不明之意取了那信纸出来,打开一看,神色立变。
“啪”的一声,信纸被拍案上,苏澈屏息不敢吭声。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他:“怎么回事?”
苏澈一揖,能给皇帝的答案却只能是:“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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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苏澈为何还是回来了,苏妤仍是命备好了一桌子饭菜。晚膳时分,却迟迟不见苏澈到来。心下不住猜测着,不知是因何事耽搁了,娴妃一直陪着她,旁看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嘲讽道:“心虚了?”
“……”苏妤暗横她一眼。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外面一声嘹亮的“陛下驾到”。
与娴妃相视一望,二皆起身到殿门口迎驾。
“陛下大安。”齐齐下拜,苏妤未见苏澈的身影,心下担忧更甚了。皇帝也一反常态地她们面前停了一停,才道:“娴妃回宫去。”
“……诺。”听出皇帝的口气不对,娴妃心中一紧,看了苏妤一眼却多言不得,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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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子珩自然是生气的。一直以来,他不看苏妤与苏澈间的书信往来,是想她心安,也是相信她不会做不该做的事。她却是利用了这份信任,他眼皮子底下让苏澈走。
一个熟悉的信封被掷苏妤面前,苏妤一怔,即有一阵窒息:“陛下……”
“自己说。”皇帝看着她,目光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森然,“‘去靳倾,别回来’——安的什么心?”
苏妤一时不知如何解释。皇帝淡看了她半晌,冷笑又道:“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起码写这信就知道了是不是?亏得朕面前装这么多天,刚小产完的,也不嫌累!”
好像已有许久没苏妤面前说过狠话,贺兰子珩这次是委实着恼,明知她现十有八|九担心着苏澈是否无恙,却连跟她多解释半句的心都没有。
“是不是拿准了朕不会动?”皇帝说着,口气狠厉,“苏澈是禁军都尉府的,知不知道他若逃去了靳倾,是多大的罪?”
从这封信重新出现她面前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没的辩了。跪坐地,一声不吭地听皇帝说着,答不出话来。
“哑巴了?”皇帝冷然轻笑,“现知道怕了,让苏澈跑的时候怎么半点不怕?”
“陛下要臣妾怎么办……”苏妤强撑起笑容,“那是臣妾的弟弟……让臣妾看着他死么?”
皇帝目光微凌:“朕没想杀他。”
“可父亲已经死了……”苏妤颤抖道。
皇帝重重沉下一口气,心知有些话纵使狠了些,也还是先说明了为好。苏妤一直为苏家战战兢兢的,他也一直顾着她这些想法,目下的这意外却足以让他们撕破脸,若不是苏澈大着胆子如实说了,日后难免收不了场。
“苏妤。”皇帝冷睇着她,口气毫无缓和地一字字道,“第一,朕没杀父亲,是谁假借禁军都尉府的名号做的,朕也想知道;第二,朕从前对有亏欠,对苏家却没有。念着的家是之常情,但最好有点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