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先帝还位的时候，父亲想推朕的三弟做太子。后来此事未成，原因有二，一是先帝不肯，因三弟是庶子；二是……朕娶了。”

皇帝说着觑了她一眼，蕴笑说：“当时朕是真不乐意娶，苏家权势滔天，朕娶做太子妃，等于又捧了苏家一把，日后指不准要怎么被爹捏手里；可若朕不娶，三弟必然上赶着娶，到时候太子之位会不会易主，朕就不知了。”

苏妤面色讪讪。听当面说着自己从前是如何如一夺位筹码一般被争来争去总是不舒服的事。昔年她还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贵女，对这些的唯一接触，便是有一日圣旨到了，封她做了太子妃，她根本不知从那时起，这背后便是波涛汹涌。

“后来……父亲为了握权，结党营私，还暗杀重臣。”皇帝如今提起这事，轻笑中仍难掩冷意，“那会儿先帝病重，朕还是太子。先帝选了四个辅政大臣，一个月内就死了两个——父亲这不止是暗杀，这是挑衅。”顿了一顿，皇帝凝视向她，又道，“过了没多久，就出了楚氏失子的事——如今说来，朕承认确是朕当时对存着偏见没有好好去查，但就当真能全然怪朕的头上么？苏家当时权势滔天，朕便是对毫无偏见……让做皇后也未必是对的。”

所以那事出得刚刚好，他因为偏见没有好好去查，也根本就不想查。

“朕继位之后，撤换的第一个就是禁军都尉府的指挥使。”皇帝平淡道，“把都搁到这个位子上了，父亲本事当真不小。”

苏妤听得心惊，这些事是她从来不知的，两边都刻意瞒着她。

“那阵子朝中动荡极了，都看着，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事来，朕也不知道。好沈晔也是有本事的，把禁军都尉府自上而下彻底换了个遍，才有了今天。”皇帝说着不觉轻笑，“所以知道刚说让弟弟进禁军都尉府的时候，沈晔为什么那么不乐意了？他是实打实地和苏家斗过。”

那时，沈晔甚至神色阴郁地问过他：“陛下，臣最近……没犯什么错吧？”

简直觉得皇帝成心找他麻烦。

“后来手里有了禁军都尉府，才压住了苏家，还是借着楚氏失子的幌子，一路查出之前的暗杀，才贬了父亲。算是‘擒贼先擒王’吧，再之后，苏家的势力也就慢慢瓦解了。”

苏妤颌了颌首，余光瞥见郭合外殿外一揖，侧首望去，郭合禀说：“陛下，沈大、苏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