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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俨转过身,道:“现看起来应当有些狼狈,所以要去洗个澡,先睡。”
他说完就出去了,洗完再折回来时,常台笙已躺进了被窝里。
她有些发热,头脑昏胀,偏偏脚又疼,意识这半昏半醒之间徘徊挣扎,十分难受。于是陈俨躺进来时,常台笙遂很自然地翻身,伸手环住了他。
此时已很晚,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且两都疲劳至极,实不适合深究今日之事的细节情委。
陈俨亦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有些头痛,过了许久才睡着。
梦境基调有些暗沉,似乎还很冷,像是萧瑟秋日,有落叶有风,还有泥土与秋霜的味道。他梦到常台笙走入一条空寂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个岔路口,一条往左行,一条往右行。她一个站那路口,背影看着十分单薄,忽然间她转过身来,没有脸,可他却陡然听到了哭声。
陈俨惊得陡然睁开了眼,伸手摸到常台笙散后背的头发,急切地往上去探取她的体温。这黑暗中,他迫切地想看到常台笙的脸,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常台笙意识模糊地感受到他的寻索,努力撑开眼皮将手移到了他触感略凉的颈间,声音低哑:“,这里。”
对方回应则是将自己拥得更紧,常台笙胸口滞闷。她梦境里走了一条长路,没有能走到头就醒了。
陈俨再次闭上了眼,耳畔却似有声响,清清淡淡的男声带着一丝讥讽与戏弄意味问他:“若芥堂与陈公子之间只能选一个,认为常堂主会选哪一个呢?”
两一晚上均是未睡好,天亮时常台笙支起身看了一眼外边,却又躺了下来。她抬手试试额头温度,觉着不烧了,叹口气道:“再睡会儿罢。”
陈俨轻应了一声,常台笙又问他:“昨晚做噩梦了么?”
陈俨面不改色地说了个谎,敷衍回道:“没有。”
常台笙掖了掖被角:“那现能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么?”
“如所想,有个回家途中将带走了。留下书匣是希望可能看到,之后的事没有想的那么可怖。相反,喝了一盏好茶,下了一盘棋,赢了之后就回来了。”
“这是全部?”
陈俨将某句话脑海中努力划掉,疏淡回道:“是全部。”
常台笙紧紧盯住了他的眼睛,张了嘴正打算开口时,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东家,苏州有信来了。”
常遇的回信?怎可能这么快?常台笙连忙起了身,披上外袍,走过去开了门。门房低着头递过去,封筒逆封——
是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