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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结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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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苹果藏了衣服里。然后缩进垃圾箱里,寒风中瑟瑟发抖。

也许她下一刻就会冻死,可是墨沉舟却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巷子口看去,只因为她知道,马上就会有那么一个,带着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和的眼神,出现这个眼神如同野兽一般凶厉的女童的面前,无视她龇起了满口的牙齿对他威胁地嘶吼,对着她伸出了手。

他问她,“愿意做的弟子,跟着走吗?”

墨沉舟知道那个孩子一定会愿意的。

因为那个孩子,就叫做墨沉舟。

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就那样带着温和和安抚地重新出现她的面前。明明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明明他的天资那么差,明明他只照顾了她短短的十几年。可是其实这个老,才是她墨沉舟一生之中,最初的,最深刻的温暖。

这个老默默地忍受着旁的嘲笑,把她这个被称作狼崽子的乞儿带回了家。也是那个时候,这个弱小的老,给了她最初的保护,让她没有冻死那样漆黑的夜里,那个时候,给了她一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家。

第一次回到那个老所的山门,墨沉舟一身漆黑,她除了雨天被雨水冲刷过,似乎从来都没有洗过澡。乞儿不需要洗澡,那些漆黑的淤垢,本就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保护她不受到可怕的恶意的伤害。而就是那一次,她站山门之前,第一次见到了那个风姿离世的少年,那样柔和的眉眼,那样干净的衣裳,还有那双,毫无瑕疵的修长的双手。

那是墨沉舟第一次遇到萧清。

见到他的第一眼,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个词,就是,自惭形秽。

那个少年,看着她局促地试图把自己丑陋的手遮住,阳光里,对着她微微地一笑,眼中还是那样的干净,仿佛天空一般的干净。

就算是他面前的这个乞儿,是那样的肮脏,浑身还散发着让那些别的修士掩鼻而走的气味,他却依旧可以对她那么温柔。他的手就那样没有半分犹豫地落她的头上,没有半分嫌恶。

“就是小师妹?是的师兄,萧清。”

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温暖。

那是墨沉舟遇到的,第二个对她带着善意的。

从那以后,她忍下了一切的痛苦,拼命修炼,拼命争夺,只是想成为这个修真界最强大的修士,将最好的东西,奉到这两个对她好的的眼前。这两个,她唯一爱过,即使她变得再厉害,也从来都没有他们面前改变的的面前。

因为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两个,是她十几年生命中,仅有的温暖。

那个时候,她的愿望是那样的简单。

她只是想要和这两个,一起就这样活下去。

可是她还是无能为力。

她眼看着那老含着不舍但是欣慰的微笑她的面前合上双眼,眼看着那曾经被她那样爱过的男子,被她一剑穿心,才终于明白,不管一个修士,变得多么的强大,她还是都不能改变死亡。

死了,就全都没有了。

就算那个老,说过多少次,会看着她长大,却还是会因为无法进阶,坐化她稚嫩的年纪。

就算那青年,说过多少次爱她,留她的身边,却还是可以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转身,憧憬着一个没有她存的未来。

爱着她的,她爱过的,原来很早很早的从前,她就已经失去过了。

所以才会这一世,那样眷恋着家庭,想要将爹娘和妹妹的爱,牢牢地握手里谁都不给。只是为了这温暖,她不要再一次失去了。

墨沉舟看着下方,那抱着死去的青年发出凄厉的悲鸣的女子,缓缓地落她的身后,悲悯地环抱住她。

那是隐藏飞扬霸道的墨沉舟的阴影下,最初的自己,连墨沉舟刻意遗忘的自己。那个只要想到,就会疼痛的自己。那个从此以后,一无所有的自己。

而如今,墨沉舟对着这个满目荒芜的女子,终于可以释然而笑,再无阴霾。

“其实看,沉舟。咱们又有家了。”

“这一世,们要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活下去。”

那女子消散她的怀中的瞬间,那宁静的,无悲无喜的金色的元婴,却突然之间,张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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