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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干脆一咕脑全倒了言止息的身上。
“放开，言太宜敢动梧桐，就要她加倍奉还！”她努力挣扎言止息的禁锢中，“言太宜也是妹妹，但是对来说她什么都不是！去找她！别拦！”
“冷静些！现去找她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不怕！”
“但是怕！”
手中的抵抗松了下来，君阡背对着言止息时，这些时日来的委屈全然爆发。
背后是他温暖的带着水芝清香的怀抱，耳边是他鼻尖的气息和眷恋的温度，“怕奋不顾身忘却自己，怕受到伤害，怕再一次失去。闭上眼是汶城下血肉糊模的脸和怀里的冰冷，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却抵不过梦魔一浪一浪的侵袭。”
“怕离开，怕这一世擦肩而过，怕好不容易掌握的幸福指尖流失，怕终将不再是。阿阡，可懂？”
有什么湿暖的水珠爬上心中漫过眼眶，彷佛还是那年那月那天那晚，那个扎入水中的男孩淡漠的撩情，那天那地那座城，那个马车里华贵的男子张扬的挑衅，时光匆匆，忘却了多少和事，忘不掉的永恒。
一次次的挑逗他从没有那么直白的情话，却此刻爆发。
因为梧桐身份的昭示，他们心知肚明正招手的离别。
君阡咬着嘴唇，微微仰头擒住随时倾泻的眼泪，双手攀上他交错自己胸前的手掌。
两双沾满对方子民鲜血的手，两双杀戮和暴力摧残的手。
都需要被这个世界宽恕。
“居忧关下的第一眼，就知道们是竞争队友，永远不会竞争对手。政局复杂，没想到的一句无心之言使承受莫大的痛苦。那时抱着想，如果死了，该怎么办？只有一个念头，若不醒来，便杀尽天下陪，谢天谢地，活着。”
视线泪水中幻化了千百道光圈，是水中幻影镜中泡沫，随着重量的增加滚落，君阡朝着他靠了靠，衣物的摩擦中传递他的体温，那种切肤之痛那么真切，那个悍然不顾死也要让言止息回来的自己那么倔强，却是真的自己。
可是，时间不多了。
那个内心强大的女子正被慢慢融化，连声音都从未有过的轻柔，“知道，都知道。”
“不知道。”言止息一声叹息，是绵延了几百公里的川水长泽，是须弥山顶举头望去的天涯万丈，“从前害怕自己的软弱露于前，当成为唯一的软肋时发现，将的致命之伤昭告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那是的独家占有。可竟如此无能，甚至连的身份都要隐瞒。”
“对不起。”君阡仰起头，正对他深情的眼，微弱的啜泣，“对不起，都是不好，不该那么冲动。”
他深深地叹息，连同门外的风一道变成水岚清气中的烟圈，是万年寒冰上的白色青烟，是间多少刹那烟华和荼糜芳华。
“对不起的是。”言止息低头君阡额间落下淡薄一吻，“永远都不需要对说对不起，愿意承受的一切。”
上天赐予他最大的幸运，是终其一生得其所爱，爱便是，这一生对他而言没有过错。
君阡转身踮脚，勾住他的脖子附上那一抹火的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