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想爬到的头上。”

明媚吃了一惊：“说什么，什么欺负了也不支声？”

卫峰看她一眼，又看玉葫：“别当不知道，不是说二爷欺负了这个丫头吗？景正辉把这件事儿当笑话跟说，还说有一日就算是欺负了……”

卫峰没有说下去，却很不忿地看了明媚一眼，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若是有一日欺负了明媚……也是有的。

明媚陡然心经，一来没想到景正辉小孝子，竟然能出言如此恶毒，更，若是他外头胡说的话，她的清誉岂非……

明媚惊心动魄，身子一晃，往后退了退，脸色惨白。

玉葫将她扶住，忍无可忍地喝道：“小公子，疯了？这些胡话也跟小姐说？知道小姐为了让留下费了多大劲儿，如今吃得好穿得好，翅膀硬了？反来说她？”

卫峰嘴唇动了动，然后头一扭：“她让留下？不媳，何况她留下，不还是被别养着？吃的穿的也都是别跟的，跟她有什么相干？”

明媚听了这话，整颗心都凉了，双眸一闭，那泪无声地涌了出来。

玉葫气得恨不得过来打卫峰一巴掌，骂道：“这小白眼狼，就跟那娘一样Ｃ好地供着就总想窝里反，早知道这样，小姐何必老太太跟前苦求留下？这是景府，又不是自个儿家，难道老太太说要别养，小姐却要撕闹不成？这样有什么好处？小姐若不是想好生对待，又何必把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把每月得的银子分一半出去养？反倒说是别养的吃喝，真真好笑。”

卫峰吃了一惊：“什么？她给的？”

玉葫不愿再理会卫峰，转头对明媚说：“姑娘，对他也算是白掏心掏肺了，这小畜生这样对，图什么？倒不如当初一把把他推出去，任凭他自生自灭，也省得老太太跟前不讨好儿呢！”

卫峰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本有几分愧疚，听了玉葫这话，却又恼起来，一跺脚：“是啊，们只管去讨好别去，就把扔出去罢了，还会死缠着们不成！”

卫峰说完之后，拔腿便跑了出去，谁知道刚出门口，就撞一个身上。

那将卫峰肩头一握，卫峰竟觉得疼，一抬头，却对上双凌厉的双眸。

卫峰打了个寒颤，拼命挣扎：“放开！”

正巧屋里头传来明媚低低地啜泣声，那手上一松，卫峰趁机一溜烟跑了。

明媚心神恍惚，只觉得就算是卫凌过身的时候都不曾遭逢如此打击，整个痛心彻肺，手握着胸口，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原本想好好对待这个弟弟，虽然不能亲自养着，但每日见到了，见他平安喜乐地，也就罢了。

她知道苏夫不喜他，于是也经常小心翼翼地前去跟苏夫说笑，未尝不是个讨好的意思……又暗中把自己每个月得的银子分出一半去，给照料卫峰的婆子们，谁知道她所做的这些，竟全是白费，反换来那小家伙一番斥骂，这就好像一片柔软好心，却被狠狠地抬脚踩入泥里，又怎能不伤心？

明媚正哭得昏沉，却听得门口有低低地说道：“二爷怎么不进去……”

明媚吃惊，哽咽猛地停住，抬头泪眼婆娑地看过来，透过朦胧泪光，依稀看到门口上站着一道影子。

玉葫拥着她，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明媚把眼睛上的泪擦了擦，才看清楚那果真是景正卿。

明媚正伤心欲绝，此刻见了他，旧恨新仇全都翻上来，不顾一切哭道：“来干什么？看到狼狈，便幸灾乐祸了是不是？拜所赐，连峰儿也觉得们好欺负，竟说丢了他的脸……是了，若是有三分血性，早就自寻短见了，何必留这里被耻笑？”

景正卿受了这番骂，心中一沉，看着明媚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红地，可爱可怜。

他纹丝不恼，反而隐隐地觉得心头作痛，真想就如此上前，把揽入怀中，细细温柔安抚才好。

明媚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边哭边骂丫鬟们：“都愣着干什么？莫非也都怕了他？快给赶他出去，不要见到他！死也不见跟他碰面儿！”一边哭着，一边把手中的帕子扔过去，扔了一样不舒心，便又抓起床头的书也扔了过去。

那帕子轻，离手便轻飘飘落地上，书倒是过来了，却因明媚力气小，也没扔到跟前儿就要掉下。

景正卿原处站着，伸手把那也将落地的书利落地抄起来，又往前几步，低头捡起帕子，触手湿润，都是她的泪。

景正卿望着哭得伤心的明媚，本能地想劝几句：“妹妹……”

明媚正气头上，捂着耳朵叫道：“不要听不要听！”

景正卿半张着口，玉葫挺身挡住明媚，冲他横眉怒眼地说道：“二爷快走吧！难道非要怄死们姑娘不成？她已经够委屈的了！”

景正卿听了这句，什么也别说了：老虎进了城，家家都关门，虽然不咬，日前坏了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二爷想了想，静静地把那本书放桌上，那帕子却悄悄折了起来，揣袖子里。其他自然没有留意。

四喜五福两个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主子竟这样厉害，当面儿就把二爷骂上了。

两有心想劝慰景正卿，景正卿却不想留下来给明媚添堵，一挥手，自顾自走了。

景正卿出了明媚院落，原地站了站，一仰头，看到头顶那个坏了的灯笼，兀自挂那处，景正卿看了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伸手摸摸袖子里的帕子，二爷目光下移，无意中却望见不远处墙边上，有个身影若隐若现，景正卿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楚是方才跑出来的卫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