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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静静说着，说到最后，却有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景正卿这才明白景正茂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心中轻轻发一声响，抬手将景正茂的手握住：“茂二哥。”
景正茂才冲他一笑：“无妨，对来说，这样其实也未尝不可，他们平常不喜，无非是因为不善交际，不喜应酬，若是留京中，很快就会习惯了那一套，别会的，会比他们更会百倍，卿弟……不管是太子还是谁，都不许欺负！谁若是敢，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相信哥哥！”
景正卿心里感动跟震惊交织：景正茂能说出这些话来，自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要对付太子而且要留京，他自然是要站端王一方了……
沉思中，景正茂抬手将酒一饮而尽，道：“生平也没个对好，只对好，瞧得起这个哥哥……放心，有哥哥……”他外头应酬本就喝了几杯，方才又喝，不由地有了醉意，微微蹙眉，抬手额头上一罩。
景正卿忙起身，扶住他椅的身子，本想倒杯茶，偏偏这屋里连热水都无。
景正卿看着景正茂趴桌上的姿态，无端地有点儿心酸。
隔了会儿，景正卿才唤道：“茂二哥。”
“嗯？”景正茂转过头来看他，双眸有些醉意地迷离之色。
景正卿望着他，说道：“茂二哥，放心，也不是孝儿了，也不会有欺负到，而……不能为了放弃自己的心愿，哥哥，若是为了好，就答应，随着自己的心意而为，不要勉强留京内……也相信，将来，会找到另一个真心对好的。”
景正茂后来娶得那女子景正卿自也见过，的确是个贤良淑德的，对景正茂也是一门心思地好，为也不是个贪图富贵荣华的，只是喜欢景正茂那个而已。
但前提是，景正茂离开京城，去往他原本定了要去的地方。
景正茂看了景正卿一会儿，忽地张开手将他抱住：“卿弟！……心里……”失声叫罢，泪如泉涌。
这一刻，景正卿有些后悔，太子去书院那件事对他而言其实并不算是大事，起码比之前世来说，简直无关痛痒，因此景正卿并没放心上……却不曾想到，对于关心他的来说，这件事简直如同插心头的一把刀。
比如明媚，那样着急地便来查看端详，就算面对面，兀自不放心，也不再避嫌了，握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个仔细，生怕冲到负责。
再比如景正茂……
——景正卿对明媚却是细细解释了的，可是对于景正茂，景正卿却忽视了……忽视了这个一度被他照料却也当他如珍宝一样的茂二哥，因为他受辱而心中烧了一把想要替他雪耻的火。
景正卿一时想到前一段日子景正茂总是有些消沉，对他也多番躲避似的，当初他不知为何……现想来，景正茂哪里是躲着他，多半是因为无法替他出头而自责，故而才卯着一把劲儿，等高中了榜眼，才说出他藏心底的话。
景正卿忍着心中翻涌地悲欣之意，忍着那也将夺眶而出的泪，抬手景正茂背上轻抚：“茂二哥，是忽略了哥哥的心意……现却明白了，但是，哥哥不要为了委屈自己，哥哥对好，当也知道也自是想让哥哥好的，何况这会儿端王跟卫姑父都对极好……太子那边，那件事也揭过了，其实一点儿都不意太子之流……”
景正茂吸了吸鼻子，重又看他。
景正卿凝视着他的双眼，道：“哥哥一身的才能，若是用跟小钩心斗角之上未免浪费，如今端王有姑父相助，京中风声渐渐紧了，正是十分之地，这会儿哥哥很该跳出这些，清清静静地出外历练，先把脚站住，眼界放宽……将来，出将入相，何愁没有机会？那时候，才让知道有个了不得的茂二哥呢。”
景正茂给他说的原先一股子压下的热血重又涌起，望着景正卿仍显稚嫩的脸，却几乎不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口中说出。
景正茂想来想去，景正卿肩头轻轻一拍，长叹了声：“好卿弟，容……再想……”
春日将过之时，景正茂果真领旨外放了，景正卿见他终于做了他原本的决定，暗暗欣慰，这一生可以改变的事情很多，但是他最想的，还是要让那些真心对他好的都能快快活活地。
比如景正茂，比如明媚。
且只要一想到那两个字，景正卿唇角每每就会忍不住微微扬起。
然而外眼中，离京显然不如留京内的好，景良对此也有些微词，只不过他从小并不意这位庶子，如今他好歹有了出息，便随他自己心意去罢了。
景正茂离京那天，景良景睿送出了门口，叮嘱几句，规矩分别，景正勋随之留下，唯有景正卿跟景正盛两个，将景正茂送出了京城，于城郊七里亭才停下，彼此洒泪依依挥别。
景正盛跟景正卿两个望见景正茂的车马渐渐远去不见了，才双双打马往回，谁知走到半路，却见眼前有十几匹马浩浩荡荡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十近百的步兵，跑得尘土飞扬。
景正盛见那些来势凶猛，便忙示意景正卿靠路边儿而行。
果真，那一批毫无放慢马速的意思，呼呼喝喝浩浩荡荡急奔而过。
景正卿瞧了一眼，竟瞧出其中一个，居然是太子赵琰，而身后跟随一之中，却有一，正是蓝同柏。
景正卿愕然之余，那过去的马儿忽然放慢，太子赵琰拉住马缰绳，回头看向景正卿，忽地道：“那不是景家二郎吗？”
景正卿见状，忙打马过去，下马拜会：“参见太子殿下！”此刻景正盛也来见礼。
赵琰心情极好，加上之前跟景正卿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不快，凡有的也都遮掩过去了，便道：“这是去哪里？”
景正卿道：“回殿下，是送二哥离京，正要回去呢。太子去何处？”
赵琰道：“正要去前头打猎，二郎不如跟们一块儿？”
景正卿推脱道：“这个，殿下恕罪，家里还有些事……何况殿□边儿都是高手，何劳正卿？何况今日出来送别，并未带弓箭之类。”
赵琰皱眉：“上回看射箭，委实不错……弓箭孤这里自多的是，给一套便是，何必口出推辞之言，来是不来？”
蓝同柏见状，便旁冷笑道：“殿下，瞧他是不赏脸的。”
景正卿闻言，便道：“既然殿下不嫌弃，正卿自然是愿意追随殿下的！”
赵琰这才转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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