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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意外的话,结亲已成定局。
可是忙完这件事之后,叶昔昭就等同于无所事事了,如今查账对账于她已是轻而易举之事,闲时能打发时间的唯有做绣活。
她反复算着虞绍衡离开的日子,到这一晚,已经是第九日了,不知他明日能否回来。
这些日子,因着他离开,生出诸多不适——入梦时,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供她依偎;醒来时,没有握着她的手。甚至于,没有再惹得她气恼、心疼,更没有她耳畔语声低柔地哄她、逗她……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一日都嫌长。
没有他身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了依靠一样。
天色已晚,她仍无睡意,坐廊下享受着初秋的夜风送爽,敛目看着夜色下莲花畔周遭夜景。
以往,他独自面对着这一切,是怎样的心绪?
思及此,叶昔昭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恼,心说叶昔昭有点出息行不行?总是时时刻刻挂念着他又是何苦来?他外面有没有想到过都不一定呢。
正是这时候,她瞥见一道影极为迅捷地趋近莲花畔,径自奔到室内。因着步伐太过迅捷,莲花畔下的呼喝阻拦形同虚设。
来与虞绍衡身高相差无几,但是叶昔昭感觉得出,这绝对不是虞绍衡,心惊之后,慌忙脚步匆匆地下楼,一面步下楼梯一面询问来是谁。
芷兰有些无助地回道:“夫,奴婢们问不出,他不肯说话。”
夜入侯府内宅,不由分说闯入她的住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叶昔昭转到楼下厅堂,看到一名年轻男子倚着墙壁,面色发白,容颜却与萧旬相仿,不由讶然问道:“是——”
男子看到叶昔昭,片刻凝眸,随即匆匆拱手行礼,“嫂夫,是萧旬二弟——萧莫。”
“哦……”叶昔昭愈发不解了,“怎么行色匆匆地来了这里?”说着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上下打量,发现萧莫黑色劲装的腰际,一处颜色黯沉,应是鲜血浸染之故,又问道,“这是受了伤,还是先前伤口崩裂?”
萧莫垂眸,脸色黯然,只是道:“不瞒嫂夫,是被追逐之下,又到了侯府,才来到这里躲避。”
他语声未落,叶昔昭听到了室外下的呼喝声:
“什么!?可知这是侯府夫的住处?!再往前,休怪们不客气了!”
萧莫微声道:“是钟离炏。”
叶昔昭心急之下,脑筋倒比平日转得更快,转瞬便有了定夺,当即吩咐芷兰:“将他带到次间去。”之后款步出门。
门外站着钟离炏。他身后是十名王府侍卫。他此刻全无叶昔昭初见时的那一点情意、绝望、愤怒,他此刻周身都带着无形的杀气,让自骨子里泛出寒意。
叶昔昭微扬了脸,深吸进一口气,出声询问时语调平静:“世子爷夜入侯府,所为何来?”而说话之时,听到了鸣镝箭发出的声响,心弦不由又紧绷几分。
钟离炏冷声道:“擒拿盗贼,追至此处,还请夫行个方便,让率入室搜查。”
叶昔昭冷笑出声,“世子爷此话怎讲?”
钟离炏亦是报以冷笑,“众目睽睽之下,盗贼进入夫居室,夫又何必明知故问!”
“虽说贵为世子,说话却要有个分寸!”叶昔昭明眸一瞬,“夜入侯府,不由分说闯住处,又是什么行径!”
“已说过,是为擒拿盗贼所来。”
“没见到什么盗贼,只见到了一伙不请自来自说自话的狂徒!”叶昔昭面上据理力争,心里却不免担心——若是钟离炏当真率强行入室带走萧莫,她还真没法子阻止,近前服侍的这些,也不过是些丫鬟婆子,哪里是这一群大男的对手。
“夫若要怪失礼,明日只管前去报官,等着官差前去王府缉拿于!”钟离炏一面说着,一面率趋近叶昔昭,当真拿出了强行入室搜查的阵势。
叶昔昭却这时放松下来——虞绍衡不曾忽略侯府中安危,分明是吩咐了手严加防范——长安率领几十名手悄无声息地趋近。
由此,叶昔昭安然一笑,“这等小事,何需闹到官府去惹笑话。世子爷要强行搜查,也可,只是要看有没有这本领。”
长安率众到了钟离炏等近前,适时出声道:“夫。”
钟离炏回眸相看,面色一整。虞绍衡留府中的手,都是四处寻来的身怀绝技之,其令畏惧的程度,不输令闻风丧胆的暗卫。
叶昔昭转身到了廊下落座,淡然吩咐:“府中来了胆大包天的窃贼,该如何处置?”
长安回道:“打出府去!”
钟离炏为之恼火地蹙眉——这主仆二,竟将他堂堂世子说成了为不齿的窃贼!先前听钟离珊说侯府夫贤惠端庄,眼下所见,分明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悍妇!
叶昔昭微眯了眸子,“哪个胆敢入室胡作非为,只管带将之擒拿,明日绑到街头示众!”
“是!”
钟离炏满腔怒火之际,莲花畔楼顶上响起了响亮的呼哨声。之后,数十名黑衣劲装悄无声息地出现莲花畔周遭,一步一步围拢过来。
因为这些的出现,气氛变得极为阴沉压抑。
叶昔昭不明所以,不知这一伙是钟离炏的同伙,还是虞绍衡那位挚友的手下。若是前者的话,局面真正是糟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