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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金娉梅呆了呆,这个称呼实在比父亲还要陌生……
愣了一下,金娉梅很快回过神来,淡漠笑道:“父亲大人真会说笑,女儿哪有不像自己娘亲的。”
让金娉梅意外的是,金达莱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不……以前的你,一点都不像她。你温顺,憨厚,心地善良,从来没什么野心,规规矩矩地活着,但是身边的人出什么事了,立即就变了一个样,性情固执坚韧得让我都不得不折服。”
眼睛一眯,光芒溢出,“现在的你……心智坚定,知道自己在乎什么想要什么,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并且只要你决定守护的东西,就算和全世界作对你都会毫不犹豫!”
金娉梅心神一颤,没想到两人才见到不久,他就这般看透了她。
心中滂湃,表面上金娉梅依然镇定地抬头憨厚一笑,面不改色,这时候,正是心理战斗的对峙,如果她输了,他就会怀疑此时的她是不是真的金娉梅了。
“父亲可能高看我了。”金娉梅觉得两人真的有些诡异,哪有一个父亲和自己七岁的女儿这般对话的。
不管为什么,金娉梅总觉得她和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如果有,即使她不是原来的金娉梅,但是那种血缘的亲近,也会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这个男人身上,没有这种感觉。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琉璃宫灯昏暗的走廊上,不见尴尬,静如冷夜,前面是提着灯领路的小太监,低眉敛目,似隐形人一般,在这个宫里,要想好好活着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所有人无视你,仿佛你是个可有可无的隐形人,看不到你,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也不会想伤害你。
除非你长着一张欠扁的脸,或者命中注定要一生多灾多难。
“娘亲,我娘亲在父亲大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犹豫了片刻,金娉梅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样问他,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他们了。
连金娉梅的母亲,也记不得了。
听莲初说过,她的母亲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欢颜。
许欢颜。
除此之外,她对她一无所知。
“你娘亲……”金达莱的目光闪过一抹无奈和哀伤,嘴角依然在微笑,除了微笑,他似乎再也找不到第二种表情让自己淡忘了。
“你娘亲,是我见过最完美最强势最有野心的女人。深知自己要什么,也为之而努力。挡在她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地全都除去。可惜爱错了人,怨错了人,最后郁郁而终。”金达莱温言道。
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个有着一头红发,笑容肆无忌惮,眉目全是桀骜不驯的女人,当初,不知道多少男人为她而疯狂。而她的身边,还有她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一脸乖巧温顺地跟着她。
这两个一个如烈火般刚烈一个如春水般温柔的奇怪女人,二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自称姐妹,她们行为举止怪异,作风也与这个王朝里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们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除了女红,琴棋书画之外什么都不懂。相反,她们无所不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唱歌跳舞,喝酒赌博,抛头露面,踏青郊游……她们肆意地活着,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在乎尊贵卑贱的等级。
她们不依靠任何男人,互相扶持,活得潇潇洒洒,快快活活,为自己而活。
京城哪里有过这样特别的女人,顿时男人几乎都被她们的倾城风姿俘虏了,多少人,踩扁了她们家的门槛,上门提请的,想看她们一眼的。甚至连采花贼都偷偷翻墙进去。
她们只是倾城地笑,多少男人,不管是权势还是名利,都丝毫无法让她们动心。
如果家中有三妻四妾的,更是直接被踢走。
她们嚣张地告诉世人,她们的丈夫,一生只能有她们一个,爱她们一个。否则就是当朝皇帝,也别想让她们动心妥协。
她们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可惜后来,那个人出现了……
从此她们就那样凋离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传奇依然在人们心中,佳人却不知何处了。
而许欢颜,多年前,伤痕累累地来到他面前,让他收留她。因为曾经他是那些爱慕她的人中最疯狂也是最痴情最卑微的一个,所以,她找的,是他。
不过,欢颜欢颜,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如何疼她爱她,想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连笑都吝啬。
她从此不笑。落落清欢。直到死去。
他爱她,可是他的爱,从来与她无关。
金达莱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眉间闪过一抹极其忧心的伤痛。
原来是这样的女人啊……金娉梅在心中微微动容,只觉得有些奇异的亲切之感,仿佛那个女人,真的是她的娘亲。
“梅儿,现在的你们,真的很像。父亲不希望有一天你也和你娘亲一样,太过执着,太过义无反顾,最终伤得最深。”金达莱看着她,到底还是没办法心狠,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是欢颜曾经和他妥协,找上他的原因,也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他,爱上他的原因。
可是再怎么疏离,也没办法对她做到冷酷无情。
她们太像了,像到似乎天生就是让人疼爱让人痴狂的人。即使明明她那么冷漠那么无情,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你的真心,依然除了心痛悲伤之外,无法恨上的女人。
金娉梅别过头,抬起一张普通的小脸,目光熠熠地坚定道:“父亲不用担心,不会的,梅儿绝对不会那样的。梅儿只会值得梅儿守护和追求的东西。不会眷恋不该眷恋的东西。”
虽然她不知道金达莱话中深意,不过还是听出了其中一些纠缠,她的母亲,应该从来没爱过他吧,所以,不管他如何潇洒,眼底,依然掩藏不住忧伤。
她郁郁寡欢死去的母亲,应该心底装着另外一个人吧。
金达莱看着她,眼中颤动,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拨了拨凌乱不已的头发,叹息道:“如果你娘亲当初也如你这般想,该多好。”
只是结局已经命中注定,时间无法倒回,流淌而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
干涸已久的眼眶微微湿润,金达莱别过头,和她道:“就送到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