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漫长黑夜

第一百四十九章：漫长黑夜

沈言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被人抱着跃到半空，蓝漠躲过了那袭击，立在一边冷眼望向抱着沈言清悠然落地的黑衣人。

而琴挑也被他刚刚袭来的一掌震到一边。看清来人，她才微微福身道：“肃夜殿下！”

一边紫俏也笑着走至近前道：“肃夜殿下，看来还是放不下...”

紫俏话未说完，一道黑气已狠狠掠过她的脸，在她脸上留下一个黑色掌印。紫俏捂着脸抬头狠狠瞪着肃夜，却终是没敢再说什么。

肃夜却不看二人，只低头看着怀中的沈言清。他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即不像之前的阴冷邪魅，也没有了那些嗜血与易怒，他沉静冷酷得吓人。

他的眸子漆黑如无星的夜空，只有黑暗没有一丝光彩，深遂如宇宙黑洞，碜人冰冷。

沈言清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便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她低吼着：“放开我，肃夜！”

肃夜只看着她，即不说话也不放手。他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他已噬五种灵珠，噬灵已臻圆满。对他来讲，感情已是多余之物。

就连北灵覆灭时，他看着自己的父王、母后、兄弟姐妹一个个被乱军杀死，心中居然一片平静。死与不死对他来讲已无界限。可看着怀中这女子，他居然又一次不知所措。

墨隐主人讲过，噬灵秘法的最高境界便是无欲无情，为何自己还是无法坦然看着这女子受伤受辱。

从紫俏处得了消息，本来只是好奇自己会如何，才跟来看看的。可看到她被如此折辱却还能笑出来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日在猎鲸船上，她是如何狠烈决绝，还是无法冷眼旁观她被欺辱。

沈言清几番挣扎不下，抬起手狠狠甩向肃夜的脸。响亮的一巴掌，将沉思中的肃夜打醒。肃夜早已没了痛感，他垂眸看着沈言清道：“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辱这个女人！”

他一言即落，便毫无预兆地松了手，沈言清来不及反应，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后背的伤口撕裂，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

琴挑和紫俏似乎对肃夜的作法看不懂，不明白他到底是想救她，还是想杀她。

肃夜自己其实也不懂。看着这女人躺在地上，痛得缩成一团，看着她的血自身下渗出，为何还是想俯身将她抱起？!可看到她眼中对自己的嫌恶，却又想一口口将她撕碎？！

最终他还是轻叹了一声道：“何必自讨苦吃!"

沈言清才不想伏倒在这些恶人脚下，她挣扎着又一次站起。一步三晃地向着蓝漠走去：“蓝漠，我们回家！”

沈言清踉跄地走过去，执起蓝漠的手。他的手像冰一样凉，没有任何回应地任她拉着。

沈言清扬起一张淌着血水的脸，口中吃力地喃喃着：“蓝漠，我们回去吧，母后在等你，东海在等你...”

可是任她如何不想松手，如何用力拉扯，蓝漠只如没有听见一般在原地直立着。

后面，传来琴挑与紫俏放肆的笑声，肃夜却只冷眼看着沈言清的坚持，他心中似乎又隐隐起了怒火。他自嘲地叹了口气，在这女人面前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她激怒。

沈言清不理会身后的阵阵阴笑，她甚至发傻地弯腰在蓝漠身前，柔声道：“要我背你走吗？”她记得蓝漠总是喜欢粘在她的身后，将下巴垫在她的头顶，拿她当抱枕当支撑。

蓝漠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眸，她后背的衣服已被血浸透。一道剑痕狰狞地显露出来。她原本嬾白的皮肉上，血口经过几番撕扯已经比原来的剑伤长了许多，又沾了许多灰尘。血水混了泥土，让她整片伤口红肿一片，又脏又乱。

蓝漠的心中一片空白。看着那伤口，心却在一下下钝痛。他没有情感，却感到痛。他不解地挑眸望向远处的琴挑。

他唯一认识的主人，他的眼中只有她。他活着的目的，只是为她而活，听她的命令。可为何眼前这道伤会让他痛，他不懂。

琴挑似乎看懂了蓝漠的疑惑，笑道：“她想背你走，你要和她去吗？”

蓝漠更加疑惑了，他伸出手抚摸上那道伤。沈言清痛得身子一颤，蓝漠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双眼睁得更大了。他一把将沈言清推了出去，吃惊地盯着她。

沈言清本就弯着腰，冷不防被他推出，虚弱的身体再次伏倒在地。双膝被冰锥刺过的地方，硌在石头上，让她禁不住低声痛呼。听着琴挑与紫俏的哄然大笑，她咬着牙，挣扎着想要起身。

看着已成血人的她，伏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肃夜却笑不出，这像极了她当日翻身跃入冰海前的一刻。他突然有种错觉，那日，如果他伸出手，是否她的心里会有自己的存在。是否不会晚了蓝漠一步？

肃夜被这样的想法缠绕着，心神涣散地走了过去，他温柔地俯身，将她扶起。

沈言清并不情愿地靠在他身上调整好双腿，沉声吼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肃夜看着她，刚想伸手，沈言清却只充满防备的一退再退。她的戒备与眼中的鄙夷，让肃夜回复了神智。是的，没有如果，在她心里从来没有肃夜。

他桀然一笑，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被深冷和无情替代。不顾沈言清的反抗，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他的手中放出缕缕黑气将沈言清牢牢缠住。

“我们的相处总是这样美好！”肃夜看着双眸要喷火的沈言清道。

“肃夜...我一定会杀了你！”沈言清瞪着他。

“我知道，你说过。”肃夜的语气像是调侃，又继续道：“不如这次看你是否还会哭？看我是否还会心软？”

他边说着，边用指轻轻擦拭沈言清的唇。将那些血迹污脏抹掉，便俯身吻了下去。

沈言清手脚被缚，嘴巴又被他噙住，唯一寄希望于蓝漠。她努力晃着脖子，挣扎着望向蓝漠。眼中充满了屈辱，愤怒，祈求。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她发不出声音。

蓝漠却只愣愣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琴挑此时却柔声走到他的身边，寻着他的目光，望向沈言清笑道：“殿下，你也想吗?”她一双美目挑衅地看着沈言清。

琴挑踮起脚尖在蓝漠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蓝漠便转身温柔地将她抱住，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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