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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纯说不出心口憋闷的是什么感觉。四肢僵硬坐在床上不知道如何动弹，更没有意识要去开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门外的人都等得有些厌烦，竟是没有预兆地自主推门走了进来。外间火光照得这阴暗的房子层层叠叠满是倒影，陆昭纯侧头眯眼看去，却是自下午离开，便一直未曾出现的慕少倾。
瞧着陆昭纯不同寻常的样子，慕少倾眸色一沉，随后急忙快步走近她的床前。待看清她只是静坐在此并无受到什么伤害，这才长出口气，有点埋怨道：“你怎么了，怎么连门都不开？莫不是这样坐了一夜？”
僵硬地摇了摇头，陆昭纯不知道此刻应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来人，最后，只好低眉道：“没事。”声音嘶哑，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
瞧着她一副大汗淋漓犹如刚打过仗的模样，再看她僵直端坐不肯放松的身影，忽然像是猜到了什么。慕少倾斜斜倚在床帐边，眼睛望向外围道：“莫不是……做噩梦了？”
被“噩梦”二字惊起反应，陆昭纯缓缓抬起头，眼角边还挂着泪痕。这般看着慕少倾，看着对方原本还是调笑，后一刻却变得有些沉重的脸，嘴角上扬，却是苦涩到极致的样子。
“慕少倾，我一定，会下地狱的吧？”
仿佛自白一样的低吟让慕少倾瞳孔猛地放大，心中有一根神经被慢慢拉扯，竟是生出了几分痛意。似乎从未想过陆昭纯会这样，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到头来，不过是将手贴上了对方脸颊，轻轻拂去那面上水雾。
缓缓叹出一口气，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痛意缓解许多。慕少倾看着陆昭纯，缓缓道：“说什么傻话，若连你这样的人都要下地狱，那我们这般的，岂不是连阎王都不收？”
摇了摇头，陆昭纯犹如抓住了一根稻草，脸庞紧贴着宽厚手掌，泪如雨下：“不、不一样，你们跟我不同。我明知自己身为大夫却亲手断送了一条人命，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心魔在此，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手掌越发湿润，陆昭纯的泪水在打湿肌肤的同时也打湿了慕少倾的心。正想要继续出声安慰，却不料门外响起繁杂的脚步声，一股阴冷的怒寒之气，紧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