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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尔琴的滔天怒吼中,安廷施施然的出去了,而她也因受了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难受得厉害,不多时便开始发烧了。
人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夜寒冰进来给她送吃的之时,见她一直抱着湿透的棉被,皱了眉上前夺了那湿棉被,将人拉起来,手一碰到她的肩膀,却被单薄衣裳下滚烫的肌肤烫得往后一退,随即马上将人拉了起来,椅着道:“琴儿醒醒,可是身子不舒服?别睡了起来。”
云尔琴已烧得迷迷糊糊,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了,被人椅得难受,皱眉低声呢喃的句,一个翻身又要沉沉睡去。
她这模样,将夜寒冰惊吓得大失方寸。
她六岁那年,寒冬腊月里失足跌落荷花塘,被救起后发热不退,大夫还断言熬不过去了,最后是如何缓了过来的?夜寒冰抱着昏昏沉沉的不停胡言乱语的云尔琴,脑中想起的是奇徵那张冷傲的脸。
不,此次不会有事的,他不会去求那人的。
夜寒冰抱着云尔琴出了石室,敲安廷背靠在外面火把燃烧得明亮的甬道,脸色隐在阴影里,夜寒冰看都没看他,抱着云尔琴就要越过他。
在经过他之时,安廷伸出了手抓住夜寒冰的手臂,然而头也没抬,“你要抱她去哪?”
“她病得如此厉害,必须要寻一个大夫瞧瞧。”夜寒冰心里着急,对着安廷便也没了那剩余的几分顾忌,一把将人甩开了往蜿蜒的甬道走去,安廷一个闪身又挡住了他的去路,脸色阴沉得厉害。
“这些小病小痛,死不了。”
“你懂什么?她如今又不是与你们一般有个不死之身,她如今只是一介凡人,肉体凡胎,随时就会被你们眼中的小病小痛给夺了性命。”夜寒冰大喝着,双眼通红,那模样带着疯魔的痴狂,安廷被他这般一喝,竟然沉默了下来。
两人对峙间,云尔琴又低声呢喃了一句,手从攀着夜寒冰肩膀处滑落了下来,无力的悬在半空中。
夜寒冰的心便被揪了起来,更加小心翼翼的探着她的鼻息。
安廷只觉得夜寒冰大惊小怪,然而从这光亮的甬道看去,云尔琴的脸色确实带着几分异样的红晕,而且整个人都有些昏沉不醒了。
犹豫一阵,让步道:“将人放在石室里,我去引开琼煌的人,你趁机出去寻个人进来瞧瞧。”
夜寒冰只站在当地不动,眼神冰冷的看着安廷。
“你还想如何?将她带出去吗?外间都是琼煌的人,只要她一出现,立时便被人抢走了去,你自己好生揣度揣度。”
“里头阴冷得厉害,如今她病成这样,你还要将人扔在那里头?”
“那你究竟想如何?”
安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生气,压抑着声音道。然而还是有些微的拔高,云尔琴动了动身子,那浓密的睫毛下的眼帘掀了掀,却最终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那娇弱的模样,一下击中了安廷心中最柔弱处,想要伸手出来抱过那无力昏迷之人,然而还是强力的忍了。
“我最后的让步,便是将人放在这里,如若你不同意,那便连大夫也不必去找了。”
夜寒冰沉默一阵,默不作声的将人放置在一旁一块光洁的石块上,转身进了另外一间石室,抱出来一床稍微干爽的棉被,仔细的拢在云尔琴身上,并将甬道两旁的火把往她那边移了移,伸手拢好她额前的发。
待得一切都弄好之时,安廷已经有些焦躁的在一旁等了许久。
两人心中各自清明,只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身先后出了这处隐秘的石室。
待得那人影离去许久,紧闭双眼的云尔琴双睫微颤,缓缓睁了开来,因为这室内强烈的光线,有些不适应,以手挡了挡,白皙如羊脂玉的手,衬着绯红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其是那唇红似火,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妖娆的笑。
这招对付夜寒冰虽然是烂招,但也是奇招。两个月前她也曾经试图以高烧不退之症来乱他心智,但只因当时的她下不来那狠心折磨自己,只方才被安廷困在水桶之时,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想着将计就计吧,却不曾想还当真奏效了。
笑着笑着,眼泪禁不住的落了下来,伸手将眼泪掸去,扶着嶙峋凹凸的石室墙,只觉得头重脚轻得厉害,眼前的火把也明明灭灭的晃动。
甩甩头,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眼看着那石室甬道的石门近在眼前,眼前一黑,差点扑倒在地上,撑在一旁的石柱旁喘气,正在这时,那石室门缓缓的打开了,投入几道外面阳光的光亮,以及雨后清新的泥土芬芳。
如此近的距离,头重脚轻全身乏力,云尔琴在心中暗道糟糕,却如何也回不到之前躺着的地方,心想着:果然还是魔高一丈。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上官淼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尔琴十分惊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子,一袭粉红秋衫,墨发垂腰飘逸在身后,脸色淡淡,眉心微蹙,似有着千万重的烦心事。
眉间云雪落风尘。说的,便是这女子吧。
她该与奇徵是一类人,高洁出尘的气质,遗世独立的身姿,却总被凡尘间的琐事给羁绊,又似乎随时能摆脱这些羁绊,洒脱离去。
“来接你。”说着,快步走下十几个台阶,将摇摇欲坠的人儿拦腰抱住,低声的叹了口气,“再寻不到你,估计武林要遭受一称劫了。”
“什么浩劫?”云尔琴有力道支撑着,加上紧张的神经一松弛,便有些昏昏欲睡,可又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奇徵让人横扫整个齐家堡,在外头闹得鸡飞狗跳的。”
云尔琴一听那人的名字,心跳便加速,砰砰砰的,不受控制,似乎都要跳出到嗓子眼了,想要喊出那人的名字,双唇颤动几下,最终变成了泪,从眼眶里绵绵不绝的流了出来。
曾经这般咬牙切齿的恨恨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想那个家伙了,这般将她当猴子耍,这般将她耍得团团转,瞒了她这么多年。可还是忍不住想起他的好,那般的纵容她,那般的为她。
上官淼淼见她突然哭成了泪人儿,眉心再次皱了皱,揽着人的手力道加重了些,有些硬邦邦的道:“以前可不知你这般爱哭。”
云尔琴睁着泪眼,看着上官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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