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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胥将妻女抚上车,正要出宫,却不想正碰到了进宫来的宗政策羽,安胥瞥了他一眼,仿佛是没看见似的,正要上车,却不想宗政策羽先一步行了一个军中的礼,“仲修!”
安胥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如今宗政将军如今是京中的大人物了,原不必和我们这样的人物相熟的。从前宗政将军送来的一些礼物,我已经让人送回到宗政新府上了,我们安家虽然如今不比从前,也是个有骨气的。往后宗政大人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也不必来往了!”
安胥要走,宗政策羽伸手便拦住了他,急急解释道,“仲修,我待阿随的心,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什么样的?什么的心思能让你一边和我妹妹海誓山盟的,一边和家中的妻子新婚燕尔?”安胥反问道,宗政策羽仿佛有话在喉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事情和他想要的差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胥伸手打掉了宗政策羽拦住他的手,“罢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了,要解释你就去跟我妹妹解释去,犯不着在我这里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如今我妹妹都不在意你了,我自然更加不必在意,从前我因着战场上的缘分,才多信你两分,如今看来也是大可不必了。如今我妹妹在宫里,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离她远一些!若不是因着阿随,我早就揍你了!”
安胥狠狠剜了宗政策羽一眼便上车离开了。
安随送走了嫂嫂便回了勤政殿谢恩,姬宣远正翻着《诗经》,见安随进来了,便忍不住开口问道,“送走了?没留你嫂嫂和你兄长用膳吗?”
“这不合宫中的规矩,哥哥和嫂嫂都感念皇恩,不敢辜负皇上的圣恩。微臣谢皇上隆恩!”
姬宣远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便是再生气,再郁闷,看见安随跪在他的眼前,他也狠不下心来责问。他虽然生气,却也觉得,到底人还在自己的眼前,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
他轻轻合上了《诗经》,起身将安随从地上扶起来,“女官虽然也可以像宫女一样,一年见家人一次,但你哥哥远在边关,朕先前几次瞧你看着那些宫女去被喊去见家人的时候,神色都是戚戚,朕也有些不忍心。如今特意叫你和你家人如此见上一面,可也让你宽心些了吗?”
“皇上其实不必为微臣做到如此。”
“朕愿意。”
安随听见这话,眉头便皱更深了,心里便越发有些难过,但他也不想逼着安随让她再纠结下去,索性便转了话题,“对了,朕还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
“为了哥哥年前上报的楼岚细作一事吗?”安随问道。
姬宣远也没说不是,“这是其中一件,不过已经商量好了,朕想要说的是,皇后早上传来有喜,朕想着把乐礼再接到乾政宫来抚养。”
“从前也有先例,想来皇后和太后都不会反对。那么大公主一同接来吗?”
“不,大公主留在皇后处。朕将乐礼接来,不单单是为了皇后,朕想他读书之余可以跟着你,让他学着帮朕处理朝务。”姬宣远边说边看向安随。
如今大皇子乐礼也不过六岁,姬宣远便要他自小耳濡目染了吗?
“皇上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姬宣远点头,“正是因为朕下定决心了,所以才要替他铺好未来的路,外戚乱政,朕不得不防着。而且朕相信,你和朕教导出来的皇帝,将来必然是一代明君。朕有心平定楼廊一带,留给他一个稳定的后方,安内必先攘外。朕只想要为政二十年,却想要留给百姓一片太平,朕有这个心,阿随,你有这个心吗?”
安随轻轻点头,“皇上为政二十年,微臣会陪着皇上走完这二十年,君臣之分,本该如此。”
姬宣远从身上接下一块玉佩,安随定睛一看,还是之前她喝醉的时候,姬宣远解下过一次放在安随的手中,“这一次,朕把这个赏给你了,从此以后这个玉佩就是你的了。不管你的心意如何,你愿意陪着朕走这二十年,朕也愿意护住你这二十年。不论你做什么,你都放心大胆地去做,不论什么后果,都有朕替你担着。”
那玉佩上的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凤护着凰,凰依着凤,相互缠绵环绕,那凤目威仪却亦柔情地看着凰。
凤凰于飞,大抵是世上最美的许诺之一,却不知道真正如愿的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