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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好了发,初瑶没有乘凤撵,到墨雅阁虽说远了些,晚上不凉不热的,就只当透气了。
走过几条正路,对面的岔路口,走过来一个人,远远只看得清她的海棠百褶裙,她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端庄而不失柔美。
走近了,见她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鼻腻鹅脂,粉黛施得不浓不淡,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初瑶在承晋时,便听说过楼然王的这位千金,听说她温婉知礼,气质绝佳,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周惜洛福身,道:“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初瑶一抬手,道:“免礼。”
初瑶听说如夜封了她为昭仪,自己有孕后,也免去宫中的请安礼,是以周惜洛也是第一次见她。
周惜落抬头看了初瑶一眼,嘴角的笑一瞬间的僵硬,眼眸中有一种不好表达的情绪。似惊异,又似欢喜。
“姐姐。”初瑶闻声望去,见阡婳从右面的岔路口走过来,她穿的是月华裙,周身流动着月华般的柔光,本就绝美的脸上施了淡淡的妆,不胜清雅。
她快步走过来,托起了初瑶的手,笑意浅浅。
“嫔妾见过嫣妃娘娘。”周惜洛朝阡婳福了礼,“免礼吧。”
阡婳半扶半拉着初瑶,朝墨雅阁走,如夜之前便告诉了她周惜洛的事,所以她也不是特别在意。
阡婳和初瑶两人走在前面,初瑶瞥了眼微微靠后的周惜洛,她已经全没有了刚刚的复杂神色。
到了墨雅阁,各自落坐以后,最先献礼的是韩琴默,她一身舞衣,在众舞姬中央,彩扇翩翩,舞衣飘飘,丰腴而婀娜。
她舞罢,坐在下面的大臣笑意之中尽是赞美,却也没有流露出惊艳之色来。
阁中央散去了,彩绸彩扇,搬来了一把古筝。周惜洛款步上前,坐在了古筝旁。戴着义甲的削葱细指,在筝弦上轻拨慢弹,她半低着头,微侧着脸。
指法玄秒,曲声时而泉水叮咚,时而似高山瀑布,时而又如空谷清风。而她嘴角含笑,极为专注,全殿的人都随着她的曲子,心潮起伏,跌宕回环。
一曲奏罢,坐在第二排的楼然王,笑着拿起酒杯,朝对面的丞相敬了一杯。
而如夜始终是,轻勾着嘴角,一双深眸,却依旧
锐敏而疏离。
中央空出大片地方,却再没有舞姬,没用乐曲。阡婳一身月白色褶裙,手中一把纨扇,一人独舞。
她水袖旋摆,纨扇随袖轻摇,素手纤纤,玉足微踮。裙身似月光还浅,流光漾漾,她的眸中没有笑意,脸上也寻不到一丝刻意露出的神色。
她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甩袖,每一次回眸,每都清美到了极致。
她舞得虔诚而忘我。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舞,已经结束的时候,她放下了手中的纨扇,轻身一跃,竟落在了琉璃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