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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是怎么爱上那个她的。
这是路分两头后,七皇子宁则问云峥的问题,这也是清漪望着清则背影努力思索的问题。
孟云峥走在归去的路上,把与清漪第一次见面的离奇,把第二次见面的乌龙与震惊通通讲了一遍,“我遇到过许多好女子,有的让我惊艳,像是不敢触碰的圣山雪莲,有的让我钦佩,像是不敢越矩半步的宜室水仙,也有的充满魅惑,像是不敢招惹的曼珠沙华,可她不一样,她平凡如山林间不知名的野花,带着独有的暗香,会让你将变得迫切,终是万般险阻,你也敢为她奋斗,只愿将她移入袍下庇佑。”
宁则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这样的心情,对方以柔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他才动情问了一句,“可他是皇兄的人,你可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会将她置于两难的境地。”
孟云峥浅笑,“我想过,但这都不是阻止我去爱她的理由,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了,我不会让她两难的,只要她快乐,负天下人我也不惧。”
而正当宁则感叹孟云峥一片痴情之时,清漪正立在院中,看着那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发呆,有的时候会恍惚,他爱过她吗?上一世他似乎说过爱,可那已经久远得记不清了,这一世他从未言及过。
或许他对她从来就不是爱,而是一种长久陪伴的习惯。
“站在那里想什么?”清则感觉到了身后脚步声的停滞,他回头看去,清漪神情有些迷离,望着他这个方向似乎想什么出了神。
清漪回了神,她暗想自己如今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没什么。”刚说完身子因寒风哆嗦了一下,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清则皱眉走了过来,手附上她的额头,没有异常的温度他便安心了,“临苏的冬天比南沙冷了许多,我已经让人在准备药了,你这几日先不要出门,以免寒疾发作。”
寒疾?她已经快忘记了。因为上一世他回临苏的第二年就求来了一种专治她寒疾的偏方,算算四年未犯自然她都已经忘了。而在那之前,她每年冬天都过得极其小心,因为着了风寒便会寒疾发作,不定时的会有些发烧,还有停不住的咳嗽。
治疗寒疾的药材中有几味很是名贵,在南沙时,他只是个质子,却年年都能给她置办好,没想到回到临苏他竟也没有忘记。
“还有一事,方才不便与你说,”清则将身子凑近清漪,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叶寻传来消息,雪颜不日前诞下了一个女儿。”
虽早猜到这个消息,但亲耳从清则那里听到还是忍不住激动,“真是太好了,那……”清漪收了收声音,小声问:“那雪颜如何?”
从清则暗沉的脸色可以看出雪颜的命运这一世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追随皇兄而去了。”清则还是说出来了,“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一来不用余生都受相思之苦,二来只有她不在了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庇护。”
清漪便猜到,她定不是因为难产而死了,虽与雪颜相识不久,但也看得出那是个看似刚毅的女子。
“听说雪颜还是太子妃时,每次来骊山都随皇兄住在这里,说来真是巧,我小时候与母妃随着父皇来骊山也是住在这里。雪颜与我母妃其实很像,她们都是外表柔弱内心却十分刚毅的女子,他们不适合做这个宫里的女人,不适合做帝王的女人,所以注定会是悲剧收场。”
清则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清漪,似乎这话就是特意说给她听的,这是在暗指她也不适合做这皇宫的女子吗?这也是他愿意她嫁给云峥的理由之一吗?方才她还在为他记得她的寒疾而暖心感动,此刻又寒了一半。
“外头风寒,我先进屋了。”她抛开他折给她的树枝,裹紧了斗篷,低着头快步往屋里去,途径他身侧也没有放缓一瞬。
清则能闻到她身上夹杂着酒香的气味,虽渐渐远去那香味也淡去,可他却记得,她不擅长喝酒,在及笄那年生辰,她被灌了许多酒,最后众人都醉了,而只有向来千杯不醉的他抱她回房,那时闻着的便是这样的气味,沁人心脾也扰人心智。
清漪醉酒有时特别安静,有时却有些话多闹腾,那一晚她是后者,抱着她回房的路上,她便像只小猫一样一直往他的怀里钻,嘴里还在嘀咕些听不懂的话。给她盖了三次被子都被她踹下了床,第四次他干脆点了她的穴再盖上。
他坐在她的床侧,等她沉睡了再给她解穴。却不想被点了穴四肢动不了的清漪,嘴巴却突然忙了起来,那樱桃般的小嘴不停的念叨的竟都是她的名字,不像往日那样喊他殿下,而是清则清则的喊着,声声都像是琴弦之音,挑拨着他的心扉。
那时候他脸火烧得很,清漪却不再满足只是喊他的名字,他听着她嘀嘀咕咕说着:“清则,我想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不要只做你的丫鬟,我想做你的妻子,古叔说夫妻才能共白头……”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清漪的心思,而自己那砰砰乱跳的心,竟渐渐尝到了比蜜还甜的滋味,他抚着她的小脸,她那双早没了聚焦的眼神在他身上游历,傻傻的看着他,竟还流露出一丝对他的怜惜。
“等你老了,长了白头发,我还要陪着你,给你拔白头发,轻轻的拔,轻轻的……”
“好,我留着三千白发给你慢慢拔,只留给你。”
那一夜,清则在她身侧和衣而眠,两只脑袋紧紧的靠着,似乎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清则对清漪说了许多缠绵的情话。
那一夜在此时想起,只会让清则的心更加痛楚。
我那时候起甚至比那更早之前就爱上了你,可如今我只能放开你,因为我不想如父皇与皇兄一样,在失去后空留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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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小剧场之清漪及笄后的第二日
那年南竹只有十三岁,原本不该喝酒,但嘴馋偷喝了一口便直接倒在桌旁了。第二日醒来,桌上只伏着古叔一人了。作为清漪的小尾巴,她在环视房间一周未看到其踪影时,便欢哒哒的迈着步子去清漪的房间了。
敲门没人应声,她正犹豫之际,却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声响,随即推门而入,只见床榻之上清漪仍睡得香沉,南竹便觉得可能方才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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