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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雷二虎道。
“你当真看到那人自若离这屋中出去的。”月忻宣拧眉道。
雷二虎点点头，“回忻王爷，是的，属下看得真切。”
月峻熙眸光瞥一眼卧榻上的都若离，微忖道：“想来是冲着都若离来的。”
“此人竟敢闯王宫，胆子也真够大的。”月忻宣自火炉边坐下。
“二虎，你坐下来暖和暖和吧。”月峻熙淡声道。
雷二虎心底动容，迟疑着不动，道：“皇上，属下站着便好。”
做臣子的那有资格与皇上同坐？
月峻熙淡然看他，“扭捏作甚？”
雷二虎眸子一闪，道：“多谢皇上。”说完自火炉另一边坐下。
“你追那贼子可有惊动了王宫中其他侍卫？”月峻熙道。
雷二虎道：“本有两名侍卫见属下追去，属下让小六子他们拦了，已让他们别声张。”
“嗯，这到底是何事等都若离醒来才知。”月峻熙道。
“都姑娘怎么了？”雷二虎惊讶的看一眼卧榻。
“昏倒了。”
此时门外响了敲门声。
雷二虎急忙站起身去开门，施柳柳拎着一壶热水入屋，她寻了铜盆倒了热水，端至卧榻。
“小王来吧。”月忻宣走到卧榻，卷了袖动手绞那棉巾，敷向都若离那苍白的脸，反复几次之后，长指轻轻按她人中穴。
片刻，都若离幽幽醒来。
“若离，你可还好？”月忻宣握了她的手道。
那厢，月峻熙坐在火炉边不动，眸光淡静的望了来。
雷二虎及施柳柳亦关切的看她。
都若离眸光扫看几人，纤眉微蹙，伸手抚了抚颈脖，坐了起来，道：“还好，只是被那黑衣人击了颈脖，无甚大碍。”
“小王看看伤得可重？”月忻宣亦不顾旁人，伸了手便要翻那狐裘领子。
都若离身子一侧，脸色微红，尴尬道：“忻王爷，不碍事的。”
月忻宣大手微顿，缩回了手，朝施柳柳道：“施侍卫，你来查看一下，看看有无瘀伤？”
“是。”
“忻王爷，不用。”都若离拧眉道。
月忻宣怪嗔的瞪眼，“不行，得看清楚了好对症用药。”
都若离无奈，“好吧。”
施柳柳上前拨开她那狐裘领子看，“瘀黑，有些肿了。”说完伸手轻轻按一下，问道：“都姑娘，这般按疼吗？”
都若离眉尖一跳，轻拧，“疼。”
月忻宣已转头吩咐雷二虎，“二虎，你到小王房中将活血散瘀的药取来，上边写有标记的，可看仔细了。”
“是。”雷二虎应了便退身快步走出去。
月峻熙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待雷二虎将药取了来，施柳柳给都若离敷涂了之后，月峻熙淡冷开口。“说说方才所发生之事。”
“是啊，若离，方才发生何事？这可是王宫之中，这般不安全，实是令人担心。”月忻宣疑眸看她问道。
都若离脸色红润了些，抿抿唇道：“我当时正待宽衣，窗子那儿一响，突然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我面前，那人出手极快，我未及反应，便点了我的麻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了几句话，最终他解开麻穴，大掌一拍，我便昏倒了。”
“问了什么？”月峻熙眸光沉定，眼底生冷，一瞬不瞬看她。
月忻宣握了握她那微凉细手，朝她温和笑笑，“别急，慢慢说。”
都若离唇角微扬，向月忻宣笑笑，“多谢忻王爷。”随后看向月峻熙，眸内波光平静，道：“那人问我是不是秦夙心，问我爹是不是死了，问我是不是忻王妃，问我为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死了也不救，问我为何吃里扒外，问我身上到底流着的是谁的血。就这般。”
这一刻，她的心在滴血，虽然她不知那是何人，可句句如当头棒喝，她的爹死了，她竟然心安理得的当着忻王妃，竟能日日面对着杀父仇人。
她当真痛恨这样的她，蔑视这样的她。
月峻熙冷眸不动，薄唇轻启，一字一字道：“你如何回答？”
一旁忡怔的月忻宣回了神，看向月峻熙，道：“皇兄……”
月峻熙一动不动，轻抬手制止他。
月忻宣无奈，心中暗自叹息，皇兄就总是这般，步步紧逼，当真是把人伤得体无完肤才罢休。
虽说皇兄所说的他二人立场不同，看待若离亦不同，但这般，他看在眼中，当真替若离难受。
都若离那锦被下的手紧紧揪了那锦被，强自压制心底的怒意，杏眸闪了闪，睁圆迎着那霜雪般的冷眸，平静道：“我说我是秦夙心，说我爹是死了，说我是忻王妃，说我的爹做的错事太多，该赎罪，说我没有吃里扒外，我只做但求无愧于心之事，说我身上流着的是秦家的血，我不配做秦家人。皇上，这般回答，你满意了吗？”
眼前这张脸，她不愿意看到，可偏偏避不开，只要她还是忻王妃，便得日日对着这样一张脸，她不知这是对她的折磨，还是对这兄弟俩的折磨，很多时候，她竟然把这两张脸混淆了。
她是想替爹报仇，是想杀了眼前这个人，但，她心底的那一点大义容不得她那般做，月峻熙虽然可恨，但他是皇帝，是个能让百姓平安过日子的皇帝，她不能杀他，她不想做一个百姓忿恨的罪人。
黑衣人骂她，可又怎知她每日如在油锅里翻滚着那般痛苦？
月峻熙眸内似乎更冷，道：“都若离，你最好不要对朕撒谎，朕是朕，可不是二弟。”
“皇兄！”月忻宣忧切道。
“难道我有说错吗？”月峻熙眸光转看月忻宣。
月忻宣无奈，道：“若离也并未向我撒谎。”
“好啦，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月峻熙站起身，看向施柳柳，道：“施侍卫今夜起便留在此处陪着都若离吧。”
“是，属下遵命。”施柳柳应。
月峻熙眸光向月忻宣，道：“二弟，走吧。”
月忻宣看看都若离，眸光温和，道：“天儿冷，早些歇着，有何事吩咐施侍卫便好，施侍卫其实是极关心你的，过去的事，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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