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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未来得及完全勾唇,脖子上已经又是一凉,竟是那人重新出来了。
“你做了什么?”
白无月没有回头:“你看到了,我遵守承诺,没有告知他们你在这里,阁下是不是应该放下剑了?”
身后的人没说话,白无月随即伸出削如葱根的手来,扣上那寒剑轻轻移开,这才缓缓转过身去。
光线很暗,但她在这屋内已经住了一天一夜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
入目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五官深邃菱角分明,一双邪肆的眸子染了三分邪魅七分冰寒,面上更是冻成霜一般的冷漠,被她打量,他竟毫不避讳,只是看着她的脸片刻,才嗤笑了一声:“这么好的一张脸,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祭司祠,不觉得可惜?”
白无月看着他,好半响都没有移开目光,她垂下眸来,忍住眸底的震惊之色,这才缓缓重新坐了下来,背对着他,良久,哑着嗓音道:“公子的容貌也是不赖,却为何干这般勾当?”
“进皇宫,当一回刺客,就一定是坏事?”
那人从背后上前,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似乎半点不惧怕她喊人,白无月看着这样子的他,目光更沉了几分:“进宫容易出宫难,公子没有想过?”
对面之人却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难题,勾唇一笑:“于我而言,算不得难事。”
白无月挑了挑眉:“好大的口气。”
冷幽珏轻抬眉梢:“只是自信罢了。”
白无月垂下眸色来:“既然公子自信出得去,那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身子累了,恕不奉陪。”
她说罢,便朝着一旁简单的一张榻上走了过去,眼看着身后还没动静,白无月不由得道:“公子之前看得还不够么?难道对女子就寝也有兴致?”
身后那人嗤笑了一声:“你身上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我也没有故意要看,是你自己脱的。”
白无月面色微变:“我在自己房间换衣服,公子不请自来,难道这过错还要算到我的头上?”
冷幽珏瞥了一眼她的背影,面色不变:“不管谁的过错,既然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又有什么必要出去?”
白无月脸色更是变了几分,蓦然回过头来:“还请说话注意一些,莫要毁我清白!”
“毁你清白?”
冷幽珏双手环臂坐在那里,姿态随意:“刚刚你对着那位御卫军统领投怀送抱,还有清白可言吗?”
白无月没有说话,脸色却气得有些泛红:“若非我投怀送抱,只怕你此刻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感谢你?”
“不必,你现在立刻消失就好!”
冷幽珏看着她的脸,刚刚那点玩笑的姿态顷刻就收了回去:“这里现在是我的栖身之地,换言之是我的地盘了,我不会出去,你也不许出去,若是有胆子去通风报信,我可以确定,你一定有命去没命回来。”
白无月紧要牙关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半响拂袖转过身去,直接就合衣躺在了榻上,再不理会他的存在。
冷幽珏看着她背对自己躺了下来,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才缓慢沉寂,孤冷无比。
不是他走不了,而是他不能离开这里。
他在那里静坐了片刻,目光在白无月染血的后背掠过,随后站起身来,在屋内寻了一处干净位置,便靠着歇息了下来。
如今已是深夜了,等到明日一早搜查必定更加严格,他还得想想生存之法。
*
夜里,他进入浅眠之时,忽的听得一些细碎之声,他只以为搜拿刺客的人又来了,顷刻便清醒了过来。
然而醒来之后外面却并未有什么动静,反倒是屋内有隐约的呓语。
他这才蓦然想起什么,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白无月的榻边。
她脸色泛红,额头冒着汗,却紧紧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好像是惧冷的模样。
这样的状态不用看也知道她是发烧了。
冷幽珏只看了一眼,便移开步子,重新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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