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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风华绝代,此时却一脸坚定与英朗的少年,正低头用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她。
琉璃只觉得心弦被撩动,狭长明亮的眸子微闪,也忍不住与他四目相对。
“琉璃,你要信我。”高孝瓘认真道,“唯有你信我,我也信你,我们才能成为彼此的后盾。”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字字在理,琉璃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应答,只是垂下了眼睑。
她应不应该告诉高孝瓘,其实她内心深处并不想承继什么骨家遗训,也不想做什么暗卫呢……
可是高孝瓘是她的主子,是她必须赌上性命来保护的对象,所以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她永生都不能告诉眼前这个人罢。
这样想着,琉璃的眸子便黯淡了几分。
高孝瓘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沉默:“怎么,还在为方才的事情不开心?”
他的声音柔和,眸中的关怀那般真切,倒教琉璃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撇过脸,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声线却一如既往的清冷:“你对所有的暗卫都是这样一番说辞罢?”
高孝瓘闻言一愣,随即潋滟如水的眸子便氤氲开个摄人的笑意,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光华万千。
琉璃听得他含着笑的声音道:“琉璃,我只有你一个暗卫。”
繁杂的心绪一时间都明朗了。
冬日的时候,后山便只剩了许多交错芜杂的遒劲枝桠,光秃秃的灰色,无处掩藏的青白的阴沉天际,宛如琤玙此时荒芜的心境。
比自己所预知还要深刻的想念深深浅浅地填满了整个心房,经历了一整个灰暗的冬日的窖藏,便陈酿出一汪难以消解的愁绪,坠得他提不起精神,演武场平日只剩下了他一人,例常的训练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骨十一自然将琤玙的不在状态看在眼里,却毫无办法,他自己何尝不是这般?
自琉璃离开,这整个骨家后山的颜色与光彩也仿佛被她一并带走了。纵然丫头平日话也不多,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她偶尔一见的撒娇与憨态,却让人记得清清楚楚,一想起来便是陡然心悸。
整个骨家都缺失了一大块。
冬至时下了场蒙蒙的细雨,天气寒凉,薄烟葱茏中,骨十一破天荒地要琤玙去打些酒来,说要两人对饮。
“师父不是素来都不饮酒的吗,怎么今日突然有了兴致,要与徒儿对饮一番?”
“今日不是冬至?”骨十一笑道,“厨房包了饺子,有饺子怎么能没有酒喝呢,你去罢,听闻长安巷有家酒肆的酒酿得不错,你去看看。”
“好,那徒儿便去了。”琤玙答应着,便出了门。
冬至日的坊市间自然是热闹的,来往的小摊贩络绎不绝,面上皆洋溢着客气又热情的笑。天气虽阴冷,街上却暖融融的。
琤玙便想起了小时候与琉璃一同爬墙溜出来玩,琉璃总能不动声色地敲诈自个的私房钱,全换了肉包子吹糖人填进了她的肚子。
小丫头真当他这么好糊弄,不过是哄着她罢了。可是如今,他想再被她忽悠一回,却也再难得了。
长安巷所在的地段很是僻静不好找,他平素也少出门,这一番找寻自然是费了不少功夫,等踏上细雨微湿的青石板路时,天色已然昏昏欲沉。
大约谁都不会想到,骨家为北齐高氏培养暗卫,可是骨家历来所在地却不在北齐,而在吴兴郡,这样个清静无争的地界,最适合修身自持了。
可是也抵不过一朝的颓败。
独个走在幽长无人的巷子,鞋底在青石板路上踱出有节奏的声音,琤玙便有止不住的遐想。
其实师父有些傻,他心中暗想,如今偌大的骨家只剩下了师父与他兄妹二人,为何还非要固守那什么遗训,天下这么大,走去哪里不能安身,为何偏要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任人驱遣,竭尽全力?
可是再怎么多想,琉璃也已经离开骨家了。
一路分神一路深入,鼻端却于不知不觉间缠绕上丝缕馥郁的酒香。这香气仿佛有蒸腾的琼浆玉液混淆其中,引得人情不自禁地深呼吸,沁人心脾。
看来师父所言的酒肆便在不远处了。
顺着香气的指引,琤玙却已在眼前勾勒着这间酒肆的模样。门前一定有一尊粗陶大瓮,里面盛着浅黄澄亮的米酒。画竹为窗,裁木为匾,一切都是古朴的。而那高悬的原木匾额上所书的正是这间酒肆的名字,铁画银钩,挥毫泼墨的二字。
是……什么名字?
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恰巧梗在他心口,一时间竟如何都想不出来,他明明觉得这酒肆一定是与他脑海中的想象无二的,只是这名字却被抹去了一般干干净净一片茫然。
酒姬。
当两个挥毫的大字映入眼帘时,琤玙方才一直纠结的心终于在一瞬放松。
原来,这间酒肆真的是与他想象的一致的。所以,难道他曾来过这里?
这样莫名其妙的熟悉。
看一眼门前盖得严实的粗陶大瓮,琤玙顿了一下,才抬腿跨过乌木门槛。
屋内有些昏暗,最引人注意的是个小巧的红泥火炉,其上煮着的不知什么酒正冒着袅袅的白雾,平静的酒面已经泛起蟹眼小泡,满室的温的醇香,温暖了这一方天地。琤玙的注意力皆被此吸引,竟没瞧见色泽沉沉的乌木柜台后还立着个人。
青衫的女子,黑漆如瀑的长发,双眸上覆着厚厚青绫,下巴尖削,一抹殷红唇线微勾。
青绫下的视线转向正聚精会神研究冒泡醇酒的琤玙,薄唇不由得抿起个浅笑:果然还是来了。
“客人若对这梅子酒感兴趣,不如坐下来与九姬好好对饮一杯。”
清冷似水的声线响起时,倒惊了琤玙一跳,这才注意到乌木柜台后那抹青衫玲珑的身影,顿觉有些尴尬,这样一个大活人站在此处自己竟然没瞧见,真是失礼了。
“方才只被这酒香吸引,竟未注意到姑娘,是在下失礼了。”琤玙忙拱手致歉道。
九姬瞧着现下不过十三四岁的琤玙中规中矩地行礼,一脸稚嫩青涩却又少年老成的清秀模样,却联想到他原本样子的妖孽风华,风流倜傥,一时间竟也难能地恍惚了一瞬,这才又道:“不妨事,许是我家的酒酿得不错,才得了客人青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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